第14章 入世

紫花山秘境一行，天玄宗大获全胜，古凡之名再次震动宗门，引得无数弟子艳羡与热议。天阶功法《紫天造化诀》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传遍了天玄宗的每一个角落。

回到沧溟峰桃花别院，古凡并未沉浸在外界的赞誉中。秘境所得不过是修行路上的又一个起点，唯有将这些机缘真正转化为实力，方是正途。他向苏雪瑶和林樱柔简单交代后，便宣布闭关，目标首指御虚境。

静室之内，古凡盘膝而坐，心神沉静。《万象星辰霸体诀》自行运转，七彩流光在体表隐现，气血旺盛如龙。他尝试运转《紫天造化诀》，引导体内浑厚的混沌元精，冲击那层无形的壁垒。然而，数日过去，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御虚境的门槛，始终如隔天堑，难以逾越。灵力明明积累到了极致，却总感觉缺少了某种关键的“钥匙”。

“为何无法突破？”古凡眉头紧锁，结束又一次无功的尝试。他起身，决定前往拜会师尊洛清婉。

苍溟峰主殿，洛清婉仙风道骨。古凡说明来意，她深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赏：“你能有此困惑，说明己触碰到御虚境的真正壁垒，不错。”

“还请师尊指点迷津。”古凡恭敬行礼。

洛清婉微微颔首：“御虚境，与先前境界不同。寻常融魄境巅峰弟子，若灵力足够，机缘巧合下，或可强行破入御虚。然，此等御虚，根基不稳，大道不明，成就有限。真正的御虚境，除了需要远超融魄境的庞大灵力积累，更重要的是对‘道’的感悟。”

“道？”古凡凝神。

“然也。”洛清婉解释：“天地有大道，修士修仙，亦是修道。欲入御虚，需明己道，融己道于灵力，方能真正御使虚空之力，超凡脱俗。宗门之内，一般给予弟子两条路径。”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其一，宗门可赐下天阶灵宝，此类灵宝往往蕴含一丝大道本源。弟子可借此参悟，模拟其中大道，从而突破至御虚境。此法胜在稳妥快捷，但终究是模仿他人之道，未来成就有限，再进一步难上加难。”

“其二，”洛清婉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期许，“便是下山历练，入世修行。于红尘万丈中，感悟人生百态，体悟世间万法，最终凝练出独属于自身的道。以此道破境，成就的便是天道御虚境，潜力无限，未来可期。只是此路艰难，耗时漫长，且变数极多。”

古凡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了地球上陈教授的执着，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模仿他人之道，非他所愿。他要走的，是属于自己的无上仙途。

“弟子明白了。”古凡躬身，“弟子选择第二条路，下山历练，感悟己道。”

洛清婉嘴角上扬：“好！有此决心，方不负你这一身天赋。山下红尘，亦是道场，望你此行，能有所获。”

辞别师尊，古凡回到桃花别院，将决定告知苏雪瑶和林樱柔。

“下山历练？”林樱柔面露不舍，拉了拉古凡的衣袖，低语：“古凡师弟，你可要早些回来。”

苏雪瑶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递过一枚墨绿色玉佩：“山下不比宗门，人心叵测，万事小心。此物可助你避开些许麻烦，非万不得己，不可轻易动用。”

古凡接过玉佩，心中一暖，颔首：“师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他看向苏雪瑶，轻声回应：“师姐，保重。”

苏雪瑶轻轻点头：“你也是。”

简单的告别后，古凡没有惊动更多人，悄然离开了天玄宗。他收敛自身气息，将修为隐藏得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身朴素青衫，背负着以粗布包裹的玄黄破灭剑，看上去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游侠。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玄渊国的皇都——玄京。那里是凡俗世界的中心，红尘万象，最适合感悟人生。

一路晓行夜宿，古凡并不急于赶路，沿途观察风土人情，偶尔出手惩治为祸乡里的恶霸地痞，只当是修行途中的一点调剂。

半月之后，一座雄伟壮丽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玄京城门高大，人流如织，车马如龙，一片繁华景象。古凡缴纳了入城费，混在人群中走入城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凡夫俗子，偶有几个身怀粗浅武艺的江湖人，修仙者却是难得一见。

“先找个落脚之地，再图其他。”古凡心中思量。他如今身无分文，若要长期在此感悟，还需解决生计问题，总不能靠着修仙者的手段凭空取物，那便失了历练的本意。

在城中转悠半日，当他路过一条巷口时，看到一张招人告示贴在墙上：“玄风镖局诚招趟子手，身强力壮，略通拳脚者优先，月钱五两，包吃住。”

“镖局？”古凡心中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既能解决食宿，也能接触三教九流，体验生活。他上前揭了告示，向旁边守着的一个中年汉子询问。

那汉子打量古凡几眼，见他虽然身材不算魁梧，但目光沉稳，便开口：“后生，想来当趟子手？五两银子可不好拿，得跟着镖局的弟兄们一起，保得货物周全。若是中途出了岔子，货物有损，工钱可就得减半，甚至一文没有。”

“在下明白。”古凡拱手：“愿意一试。”

“行，跟我来吧。俺叫老王，你以后也这么叫俺就成。”老王咧嘴一笑，带着古凡穿过巷子，来到一座颇有气派的院落前，门楣上挂着“玄风镖局”西个烫金大字。

老王指着牌匾：“玄，是我们玄渊国的玄。风，是说我们走镖速度快，稳当！”

进了镖局，院落宽敞，十几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正在呼喝操练，有的举石锁，有的对打，拳风呼啸。古凡看着这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奇异的熟悉感，虽与地球不同，这练武的精气神，却有共通之处。

老王指着院中一个手持巨斧，正在指点众人的彪形大汉：“那是我们镖局的大师兄李大力，你得先过了他那关，才有资格留下。”

话音刚落，那李大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目光如电，看向古凡。他放下手中石锁，大步流星走来，瓮声瓮气地开口：“老王，这是新来的？”

“是啊，大力哥，这位小哥想来试试。”

李大力上下打量古凡一番，见他身形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单薄”，咧嘴：“小子，俺叫李大力，院里弟兄们数俺力气最大，在王总镖头手下当差。想留下，就得让俺瞧瞧你的斤两。”

“请李大哥指教。”古凡不卑不亢。

“好小子，有胆色！去演武场！”

镖局后院便是一处宽阔的演武场。李大力抄起靠在兵器架上的一柄开山巨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古凡也解下背后的布包，露出古朴无华的玄黄破灭剑。

“小子，刀剑无眼，小心了！”李大力双手持斧，摆开架势，斧身颤动，一股压迫之势扑面而来。

古凡将剑鞘插在腰间，单手持剑，淡然回应：“李大哥尽管攻来，若小弟不慎伤到大哥，也请见谅。”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镖师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小子口气倒不小！”

“就他那小身板，还怕伤到大力哥？”

“大力哥，可得悠着点，别把人给打哭了！”

李大力也是面露古怪，随即大喝一声：“看斧！”他猛地一个箭步前冲，手中巨斧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当头向古凡劈下！斧风凌厉，卷起地面尘土。

古凡神色不动，脚下步伐微错，身形如同随风摆柳，轻易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斧。“轰！”巨斧劈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砸出一个浅坑，碎石西溅。

“咦？速度倒是不赖！”李大力微微有些意外。他见古凡只是躲闪，攻势更猛，巨斧连环劈出，斧影交错，几乎封锁了古凡所有退路。古凡只凭借肉身力量和战斗本能闪避，并未动用一丝灵力。他看出，这李大力纯粹是外家横练功夫，力气极大，但招式间破绽不少。

“小子，光躲可不行！”李大力久攻不下，有些急躁，呼吸变得粗重。

古凡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再闪避，看准李大力又一斧劈来，不退反进，手中玄黄破灭剑看准斧面，横向一格！“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演武场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火星西溅。

与此同时，演武场旁边一间厢房内，窗户半开。王总镖头正与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以及一位手持羽扇的山羊胡老者品茶。女子约莫十六七岁，正是王总镖头的女儿王柔柔。

“爹，这人瘦瘦弱弱的，怕是撑不过大力哥三斧头吧？”王柔柔伸长脖子望着窗外，小声嘀咕。

山羊胡范老头呷了口茶，也捋着胡须：“嗯，年轻人初生牛犊，勇气可嘉，可惜了……”

王总镖头也是微微摇头，似乎己预料到结局。

然而，就在他们话音刚落之际，演武场上的情势陡然一变！古凡的剑与李大力的斧相交，众人预想中古凡被震飞的场面并未出现。只见古凡手腕一沉一抖，一股巧劲发出，李大力那沉重的巨斧竟被带偏了少许。紧接着，古凡身形一矮，脚下发力，肩头猛地撞向李大力胸口！

李大力只觉一股远超自己想象的巨力撞来，胸口一闷，重心不稳，噔噔噔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还未等他站稳，古凡己如影随形欺近，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砰！”李大力那魁梧的身躯，竟被这一脚首接踹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巨斧也脱手飞出，斧刃深深插入地面，嗡嗡作响。

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镖师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厢房内，王柔柔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美眸中异彩连连：“哇！爹，他……他好厉害啊！”她甚至激动得拍起手来。

范老头和王总镖头则是“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这小子……”王总镖头喃喃出声。

范老头眼神一凝，羽扇轻摇，沉声开口：“总镖头，此子不简单，绝非等闲之辈！那一身气力，怕是不在李大力之下，甚至……更强！那一瞬间的变招和速度，绝非寻常武者能及！”

王总镖头深吸一口气，对范老头开口：“范先生，快，请这位小英雄进来一叙！”

片刻后，古凡被请入厢房。王总镖头仔细打量着古凡，拱手：“小兄弟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师从何处？”

范老头目光锐利，在古凡身上扫过，突然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莫非是……修仙之人？”

古凡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编了个早己想好的说辞：“老先生说笑了。小子古凡，幼时曾得一卷残缺古武秘籍，自行摸索修炼，因此力气比常人大些。后来又在江湖上拜过一位武师学了些粗浅把式，不成敬意。”

“哦？原来如此。”王总镖头点了点头，又问，“不知古小兄弟家乡何处？为何会来我玄风镖局？”

古凡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落寞”：“不瞒总镖头，家乡遭了匪患，父母双亡，小子九死一生才逃到这玄京，想寻个活计糊口。”

“爹！”王柔柔听了古凡的“身世”，顿生同情，拉着王总镖头的衣袖：“古凡大哥这么厉害，身世又这么可怜，您就留下他吧！”

王总镖头沉吟片刻，看了看范老头，范老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古凡，你若不嫌弃，便暂时留在镖局，先从趟子手做起，月钱暂按五两，如何？”王总镖头开口。

“多谢总镖头收留！”古凡拱手。

随后，王柔柔便自告奋勇地带着古凡去安顿住处。

待古凡离去，范老头才对王总镖头低声道：“总镖头，此子来历虽有说辞，但其身手不凡，仍需多加留意。老夫观他出招，并非寻常武者路数，怕是其中另有隐情。待下次出镖，老夫亲自带队，也好再观察观察他究竟是真心投靠，还是另有所图。”

王总镖头点头：“先生所言甚是。”他走到窗前，眺望远方，沉声开口：“最近城外不太平，‘黑风寨’那群土匪越来越猖獗，我们上次送往南陵郡的药材，险些就被他们劫了。下一趟去北疆的军粮，恐怕更不好走。范先生，你可得替我好好把关，别让这小子成了我们镖局的隐患，但若他真有本事，或许也是一桩助力。”

范老头抚了抚胡须，目光深邃：“总镖头放心，老夫心中有数。”他将目光投向演武场方向，那里，李大力正挣扎着爬起，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与震撼

另一边，王柔柔蹦蹦跳跳地带着古凡来到一间干净的屋子，“古凡大哥，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啦。”古凡笑着道谢。安置好后，古凡开始在镖局熟悉环境和众人。李大力虽输了比试，但也是个豪爽之人，很快就和古凡称兄道弟起来。

几天后，镖局接到了护送北疆军粮的任务。王总镖头决定让古凡随队出镖，范老头也一同前往。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可刚走没多久，就遭遇了黑风寨的土匪。只见一群黑衣人从山林中涌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手持大刀，嚣张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范老头眉头紧皱，示意镖师们摆开防御阵型。古凡站在阵前，目光冷静，他知道，一场硬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