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大白

血月渐隐，天边泛起鱼肚白。

擂台西周尚有未散的黑雾残丝，在晨风中飘摇如鬼魅。萧长风的尸体横卧于地，胸口那枚曾被游龙剑贯穿的黑色胎记己然黯淡无光，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惊鸿立于尸首前，衣袍染血，发带松散，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他缓缓收剑入鞘，转身望向人群，那些曾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正道之士此刻皆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有人敬佩，有人愧疚，也有人仍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真相不能就此埋葬。”苏清婉扶着柳逸尘缓步上前，声音虽虚弱，却透着坚定，“若不将一切公之于众，江湖难安。”

柳逸尘点头，低声道：“萧长风虽死，但黑莲教余党仍在，幕后之人更未现身。我们还需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线索。”

神秘老者拄着青竹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萧长风脸上，久久未曾移开。

“他还没死。”老者轻声道。

众人一惊，纷纷围拢过来。

话音刚落，萧长风竟猛然睁开双眼，嘴角溢出血线，眼中却依旧闪烁着不甘与狠戾。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嘶哑开口，喉间似有铁锈摩擦之声，“我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子……真正的风暴……还未开始。”

陆惊鸿上前一步，冷声问：“二十年前的天机门血案，是你主使？”

萧长风冷笑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不错……是我策划的。那一年，我尚未成为武林盟主，为了夺得盟主之位，我必须铲除所有障碍。天机门，便是第一个祭品。”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你勾结黑莲教？”陆惊鸿追问。

“是。”萧长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黑莲教当时势力庞大，远非今日可比。他们答应助我登上盟主之位，条件是交出《天机卷》。可惜……天机门早有防备，卷宗不知所踪。我只能毁掉整个门派，以绝后患。”

“你为何要杀我父母？”陆惊鸿声音陡然冰冷。

萧长风抬眼看着他，忽然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因为你父亲，是我唯一无法掌控的人。他是天机门掌门，知晓我与黑莲教的交易。我若不动手，迟早会被他揭发。”

“所以你就杀了他全家？”苏清婉怒声质问。

“成王败寇。”萧长风喘息着，“我早己注定登顶，只是没想到……会栽在你们这些小辈手里。”

“还有谁？”陆惊鸿咬牙切齿，“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当年的阴谋？”

萧长风摇头，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你们不会知道的……那个真正操控一切的人，远比你们想象得更深不可测。而你们……终有一日也会明白，所谓正义，不过是一场谎言。”

说罢，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出，气息瞬间断绝。

众人怔住，良久无人言语。

“他死了。”神秘老者低声说道，语气沉重，“但他的话，未必是虚言。”

陆惊鸿紧握拳头，指节发白。他知道，萧长风并非孤身一人，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大的黑影。

“无论如何，”他抬头环视全场，沉声道，“我们必须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看清黑莲教的真面目，也让那些仍在暗处蠢蠢欲动之人知道，正义从未缺席。”

武林大会随之召开。

各大门派齐聚一堂，气氛凝重。陆惊鸿、苏清婉、柳逸尘三人当众陈述萧长风罪行，并展示从其身上搜出的密信、令牌及当年幸存者的证词。

一位年迈武者颤抖着站起，泪流满面：“原来当年我师弟并非叛门，而是因察觉端倪被灭口……我错怪他二十多年！”

另一名年轻弟子愤然起身：“我父亲曾是武林盟中长老，也曾怀疑过萧长风，却被逼退隐山林……如今想来，皆是他的手段！”

群情激愤，愤怒与悲怆交织，许多人当场跪地痛哭。

“请陆少侠为武林主持大局！”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起身拱手，身后数十名门派代表纷纷附和。

“请苏姑娘辅佐少侠！”又有人高呼。

“柳大人亦功不可没！”六扇门几位密探齐声应和。

陆惊鸿站在台上，望着这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曾以为，只要查明真相便能心安，可如今才知，这只是开始。

“诸位厚爱，陆某感激不尽。”他抱拳回礼，语调坚定，“但眼下首要之事，是肃清黑莲教残余势力，恢复江湖秩序。至于盟主之位，暂且搁置，待大局稳定后再议。”

众人纷纷称是。

苏清婉轻声道：“黑莲教潜伏多年，势力早己渗透江湖各处。若贸然清剿，恐怕打草惊蛇。”

柳逸尘点头：“我己命六扇门暗中调查，最近几日己有线索浮出水面。他们在江南一带频繁活动，似乎在筹备某种大事。”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机会。”陆惊鸿目光如炬，“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复仇，更是守护。”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间，一名六扇门信使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函。

“禀报各位大人，江南急报——”

众人屏息聆听。

“黑莲教近日在苏州城外秘密集会，疑似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武林大会的报复行动。为首之人，身份不明，但据可靠情报，此人武功极高，极有可能是黑莲教三大护法之一。”

空气骤然凝固。

“终于来了。”陆惊鸿缓缓吐出三个字，眼中寒芒乍现。

“这次，我们主动出击。”苏清婉轻声道。

“我随你们同行。”柳逸尘掷地有声。

神秘老者缓缓起身，拄着青竹杖，目光深远：“这场风雨，终究避无可避。”

远处乌云翻滚，似有雷鸣隐现。

陆惊鸿转身看向众人，沉声道：“现在，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