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东京危机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跳动到 5 天 17 小时 23 分时，陈九陵的罗盘在机舱内发出蜂鸣，表面的山魈纹路渗出细密的冰珠，映着东京湾璀璨的灯火，折射出诡异的幽蓝。露西亚的黑客眼镜泛起数据流涟漪："整座城市的地下光缆网络，每隔 72 分钟就会出现 3.14 秒的量子震荡，频率和神代的「混沌时钟」完全吻合。" 她调出全息地图，银座、新宿、涩谷等繁华地段的地底，正有黑色脉络如癌细胞般蔓延。

飞行器降落在浅草寺的空地上，百年古树的枝桠间垂挂着祈福绘马，本该写满愿望的纸张，此刻却密密麻麻爬满山魈文：「当歌舞伎町的霓虹灯熄灭，八岐大蛇将吞噬光明」。陈九陵的指尖刚触碰到其中一张，绘马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八眼怪物的轮廓。"这些不是普通的诅咒，" 露西亚举起分析仪，"灰烬里检测到神代始祖的意识碎片残留。"

踏入停电街区的瞬间，潮湿的霉味中混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自动贩卖机的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播放着同一画面：穿和服的艺伎褪去人皮，露出机械骨骼，眉心竖瞳射出激光熔断钢筋。陈九陵的罗盘指针呈螺旋状旋转，最终锁定在 "月之剧院"—— 这座曾因灵媒传闻闻名的建筑，外墙的藤蔓己被黑色晶体取代，每片叶子都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推开锈蚀的铜门，剧院内部的空气冷得刺骨。舞台上的聚光灯突然亮起，照在中央旋转的黑色钢琴上，琴键自动起落，弹奏的却是肖邦《葬礼进行曲》的变奏。露西亚的设备发出警报："整栋建筑的承重结构，都被替换成了信念能量转化装置！" 话音未落，二楼包厢的天鹅绒帷幕被掀开，数百个戴着般若面具的人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窝里伸出光纤触须。

化妆间的场景比预想更骇人。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个碎片里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陈九陵 —— 有的身披黄金战甲，有的沦为八眼怪物的傀儡。黑衣女子拉琴的背影在镜中反复重叠，当她转身时，脖颈处的皮肤如拉链般裂开，露出内部闪烁的神代芯片。"你们以为破坏一个节点就能阻止潮汐？" 她的声音由多个声轨叠加，小提琴弓拉出的不再是旋律，而是次声波，震得众人耳膜渗血，"东京的地下，沉睡着初代掌门亲手封印的 ' 恐惧熔炉 '。"

黑色触手从地板缝隙喷涌而出，表面镶嵌的人脸皆是近期失踪的东京市民。陈九陵挥出的光刃劈中触手，溅起的黑色液体落地后化作机械蜘蛛，八只脚的关节处都刻着神代符文。露西亚将设备插入墙壁的能量接口，瞳孔映着疯狂滚动的代码："他们在把人类的负面情绪，转化成驱动机械军团的燃料！" 她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突然调出剧院的建筑蓝图，"地下三层的锅炉房，就是熔炉核心！"

就在两人突破防线时，舞台穹顶轰然坍塌，露出上方悬挂的巨型装置 —— 由成千上万部老式手机串联而成的矩阵，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东京市民最恐惧的场景：海啸吞没银座、地震撕裂晴空塔、亲人在眼前化作灰烬。矩阵中央，一个水晶棺缓缓降下，里面沉睡着身着巫女服的少女，她的眉心闪烁着与黑袍人相同的竖瞳。

"她是 ' 恐惧容器 '，" 黑衣女子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当容器觉醒，整个东京的电力网络都会变成神代始祖的神经网络。" 水晶棺的锁扣自动弹开，少女睫毛颤动的瞬间，全市的电子钟同时指向 11:11，地铁隧道传来钢铁扭曲的尖啸，数百辆无人驾驶列车朝着剧院方向集结。

陈九陵的罗盘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空中投射出初代掌门的记忆片段：年轻的掌门在战火中拼死将熔炉沉入东京湾，最后关头用自己的肋骨铸造封印钥匙。"原来钥匙一首在我们身边！" 露西亚扯开陈九陵的衣领，他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小提琴结晶契合的凹槽。当结晶嵌入的刹那，整座剧院剧烈震颤，少女的竖瞳出现裂痕，无数被囚禁的市民意识化作金色光点涌入陈九陵体内。

巨型手机矩阵开始反向运转，播放的画面从恐惧转为希望：幼儿园孩童画出的彩虹、医生成功完成手术的欢呼、情侣在樱花树下的亲吻。八眼怪物破土而出的瞬间，陈九陵汇聚全球守护者的信念，在天空凝聚出与怪物等大的金色山魈战魂。战魂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首播间里 "东京加油" 的弹幕洪流，当倒计时跳到 23 小时整，金色光刃终于贯穿怪物的核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中，飘落下无数写满 "ありがとう" 的信念结晶。

但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露西亚的设备突然收到来自南极洲的加密信号，画面中，戴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正将最后一块八眼图腾嵌入冰墙，他身后的冰川深处，隐约可见一座正在苏醒的机械巨像。而东京废墟上，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少年默默捡起怪物的残骸，面具缝隙中闪烁的，是与黑衣女子如出一辙的幽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