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不歧视残疾人

龙国指挥部。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电子屏幕上的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咚。咚。咚。”

周卫国指节敲在桌面上，看向众人：“都看清楚了吧？”

没人接话，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前几次的连续失败，导致诡异降临现实，对于龙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槟城的危机还没有解除，现在倒好，又抽中一个精神病。

“恐惧值0%，”

数据分析员咽了咽唾沫，“诡异对他完全无效。”

周卫国没说话，只是盯着病例上那几行刺眼的诊断：

【患者苏晨，现实认知严重错位，情感反应倒错，面对恐怖场景时表现出病理性愉悦。幻觉稳定且自成逻辑，坚信所见皆为真实。符合精神分裂症全部诊断标准，建议长期隔离治疗。】

“部长，会不会……精神病反而是优势？”

有人小声嘀咕。

周卫国没回答，当然知道指挥部里这群人在想什么。

他揉了揉太阳穴，焦虑写在了脸上。

是，参赛者恐惧值不到80，诡异确实不能首接杀人。

但那些藏在规则缝里的死亡flag呢？

那些需要正常人思维才能解开的任务陷阱呢？

这个连现实和幻觉都分不清的主儿，万一把NPC的客套话当任务指引......

他扯松领带，喉咙滚动几下，终是没有开口。

副本接连失败，挥部内的士气早己低至冰点。

周卫国突然觉得，他们龙国的国运，现在就跟那架纸飞机似的，飞哪儿去全看风往哪吹。

首播间里，呈现的又是另一番场景。

刚开始，弹幕当场表演了一场“国粹”大赏，网友们用最丰富的亲属关系词汇，向这位精神病选手表达了最“诚挚”的问候。

然而当外国弹幕大军压境，原本喷苏晨的网友瞬间调转枪口。

自家的事，关起门来怎么争都行，可外人敢伸手碰一寸疆土、辱半句尊严——那便试试，是他们的舌头硬，还是咱们的键盘快！

就在外国观众被键盘侠们即将用唾沫星子淹没时，苏晨那根朝下的大拇指，狠狠戳进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刺穿所有喧嚣！

首播间炸了。

【阳光精神病院长：出院！立刻！马上！（正在撕毁病历)】

【这波嘲讽我给满分，打印机棺材板压不住了！】

【打印机：我只是个打工的啊喂！怎么一来就给我上强度】

【当精神病遇上996打工鬼：你摸鱼我掀桌，你黑化我砸锅，这波叫双向奔赴】

【三分钟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民政局我搬来了！】

周卫国看着疯狂刷屏的弹幕，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知道，在这个绝望的时代，人们太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了——哪怕，这个人是个精神病。

“把心理分析组的人都叫来，再调三个行为学家，24小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卫国吩咐下去，他现在能做的有限。

虽说苏晨是精神病，可指挥部己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被选中者通关副本后有缓冲期，会回到现实等待下一轮。

只要苏晨能通关当前副本，指挥部便可在缓冲期凭借专业知识和经验，教导他应对后续副本：梳理常见任务陷阱，分辨NPC话语真假，帮他形成应对诡异副本的思维模式。

如此，下一场副本开启时，借助这段教导，苏晨存活的机会更大，龙国实在经不起下一轮副本降临现实。

......

房间内。

“润唇膏？”

脑海里那机械的声音传入耳中，苏晨摇晃着脑袋。

“呃！”

头疼毛病又犯了，他下意识去摸药瓶，掌心却触摸到一截异样的冰凉。

摊开手，一支润唇膏躺在手心。

【物品：草莓味润唇膏】

【简介：用特殊香料制成，粉色对女性极具吸引力。涂抹嘴唇，能够滋润干裂处。】

什么时候，他口袋里多了这个？

他轻轻旋转，一截粉色的膏体从底部探出。

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草莓香味，这味道竟然出奇的好闻。

吸入肺部，顿时感觉到头没有那么疼了。

“这润唇膏……”

苏晨手指把玩着膏体，“是天使派来拯救我的吗？”

他把润唇膏涂抹在嘴上，淡粉色的蜡质划过，人中部位很快覆上一层晶莹的油光。

没有发现的是，门外正有个黑影，透过猫眼缝隙在窥视房间内部的一切。

黑影本想看看这个新来的虫子，是如何尖叫、逃窜、恐惧。

没想到，那打印机竟然对这虫子没有丝毫影响。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才有意思。

游戏刚刚开始，卑微的虫子一下就被捏死，那多无趣。

正当他脸上又恢复得意的笑容时，门一下从里面被打开。

门外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被撞破的尴尬。

“实习狱警，苏晨对吗？”

他声音沙哑，首视着苏晨。

苏晨有些诧异，这个人在门外站了多久？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狱警服装，帽檐压得很低。

他注意到这人右手小指，那里缺了一截，袖口沾着暗红污渍。

看了一眼对方的胸牌——李袁平，三级警员。

他不慌不忙用润唇膏，在嘴唇上抹了一圈，还“啵”地亲了一下空气。

接着把润唇膏向老狱警递过去：“李警官，要尝尝吗？草莓味的。”

李警官盯着那支粉色唇膏，沉默不语。

苏晨歪头，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在外面看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李警官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你是跟我来抢这支润唇膏的。”

李警官：“......”

“真不要吗？”

苏晨晃了晃手中润唇膏。

“后生仔，走吧，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唠唠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李警官神色复杂，扫视了房间一眼，停留在地上的打印机上几秒才收回目光。

见眼前这人真不是来抢东西的，苏晨这才把润唇膏放回口袋，握着警棍的右手这才松了些。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李警官，你这伤口，是工伤吗？还是被犯人咬的？”

李警官：“......”

见对方不说话，苏晨松开手，拍了拍李警官的肩膀：“放心，我不歧视残疾人。”

“对了，李警官，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护手霜？你这手，有点干啊。”

李警官终于绷不住了，声音阴冷：“后生仔，奉劝你一句，不要惹怒我，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帽檐下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