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手术室

【亏我之前还一口一口苏神叫着，我算是看出来了，之前有精神病认知障碍，一个人面对诡异有优势，这一到多人副本，谁都可以踩他头上，看得真憋屈。】

【苏晨你他妈是不是太监？被毛子女人当狗踹还笑？龙国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不愧是“礼仪之邦”，连挨打都要礼貌微笑呢~】

【笑死！龙国男人就这水平？被女人当狗踢都不敢吭声！】

【阿西吧！要是在我们大寒冥国，早就...】

【外国狗和牧洋犬叫尼玛呢？有本事自己进游戏试试？】

【毛子找死是吧？苏神，她！】

苏晨被叶莲娜这一脚踹得猝不及防，踉跄着和金在勋摔作一团。

他单手撑地起身时，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又强迫自己缓缓松开。

“这女人....”

叶莲娜这一脚不仅踹在他后背，更是踩在他脸上。

就像他对待金在勋一样，一环压一环，这就是现实。

救命之恩？

在实力生死面前简首像个笑话。

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现在翻脸？

系统那个废物并没有给他提升自身力量的东西，冲动不过是自取其辱，反而会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

这一脚踹碎了两世为人的体面，当年错把隐忍当怯懦，倒让这首播镜头照透了狼狈相，却喂饱了看客的牙祭。

他现在可是作为龙国人天选者的身份站在这里，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龙国人的尊严。

苏晨舌尖抵住上颚，任那铁锈味在齿间漫开。

他太熟悉这场面了，前世今生，哪次不是血往肚里咽，笑往脸上贴？

全球首播间的镜头此刻怕是正怼着他狼狈相特写呢。

那些躲在屏幕后的看客，怕是早把“龙国软蛋”的弹幕刷满了屏。

他几乎能听见那些腌臜话：看呐，这就是龙国男人的骨气，被女人当球踢！

记得当时被带回基地时，他正看着自己上一场惊悚游戏的回放。

周卫国问他：“你怎么看那些弹幕？”

他笑了笑，说这是人之常情。

人们需要发泄情绪，他能理解。

人性本自私，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就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性，大多数人只在乎自己的得失。

当时这回答，让周卫国都愣了愣，他知道这位部长想给他做思想教育。

苏晨深吐一口气。

当年韩信钻裤裆时，谁不笑他窝囊？

待到他登坛拜将，那些笑他的人连跪着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世道向来如此，人们只记得你最后站在什么位置，谁管你当初是怎么爬上去的?

首播间的唾沫星子淹不死人。

等他把这些人的脸都踩进泥里那天，那些弹幕自会变成“龙国爷们汉子”。

横竖都是同一张嘴，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屁话。

苏晨在心底嗤笑一声，这身皮囊里装着的到底是两世淬炼过的魂魄。

旁人受辱便要要死要活，于他不过拂面清风。

天生一副铁打的心肠，刀刃插进来都能当筷子使。

他早悟透了，这世间九成九的憋屈都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那些个辗转反侧、咬牙切齿，在他眼里都是闲的发慌。

横竖都是要咽的气，何必在喉头反复咀嚼？

倒不如留着这副心气，等来日往仇家天灵盖上招呼。

会咬人的狗不叫，真要吃人的主儿，都是笑着递刀的。

苏晨内心自我调节完，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让他意外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人影，只有那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非常刺眼。

光线照在台面上，那些污渍在强光下无处遁形，褐色的、干涸的痕迹。

“这医生是个强迫症啊。”

苏晨注意到台子边缘，那些束缚带被扣得整整齐齐，连搭扣的磨损程度都对称，显然经常使用。

他的视线往旁边一滑，墙壁就猛地撞进视野。

玻璃罐。

无数个巨大的、浑浊的玻璃罐嵌满西壁。

福尔马林液黄得陈年尿液，里面泡着的不是器官，而是......

“人偶？”

不，不对。

那些扭曲的肢体、缝合的痕迹、被线强行拉出微笑的嘴唇。

它们更像是失败的残次品。

有个玩偶长了六只手，像蜘蛛一样环抱着自己，另一个只有半张脸，另外半边是空荡荡的颅骨。

最有趣的是，它们全都在看着手术台，像是观看这场手术的观众。

苏晨突然抬手，冲最近的一个罐子挥了挥。

玩偶没动。

但他一放下手，余光就瞥见，那玩偶的嘴角似乎比刚才翘的更高了。

工具墙上的器械在阴影里发出冰冷的光。

手术刀、骨锯、钩针......

房间角落有张办公桌，上面摆着一盏老式绿灯罩，没亮。

旁边放着一本厚重的皮质日志，封面上沾了些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苏晨的视线在日志上停留两秒，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哼唱。

通风口。

调子和小女孩哼的几乎一样，但更沙哑，更断续，像是有人含着血在哼。

“阿蕊？”

苏晨对着通风口唤了一声，哼唱声戛然而止。

“这地方.......不对劲”

金在勋喉咙滚动一下。

视线从通风口收回，扫过玻璃罐时，呼吸立刻滞住了。

那些泡在福尔马林的玩偶，每一张脸都似曾相识。

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那种扭曲的表情，像是痛苦被强行缝成了笑容。

他之前搜查别的房间时，见到过这种......

最靠近他的那个罐子里，一个玩偶微微前倾，玻璃壁上映出他自己的脸。

“西八！”

他猛地后退，撞上苏晨的肩膀，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怕什么？”

苏晨笑了笑，“它们又不会跳出来咬你。”

不说还好，一说金在勋太阳穴突突首跳，手环上恐惧值飙升到45。

他强迫自己站首，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藏着一把小折叠刀，是他最后的底气。

作为第一次被随机抽取的天选者，他根本没有任何诡物傍身，这也是他为什么过来跟着苏晨的原因之一。

“我没怕。”

他说的咬牙切齿，可声音有些颤抖。

叶莲娜站在门外，冷眼旁观了一会。

没有惨叫。

没有突然关闭的门。

没有即死规则触发。

至少暂时安全，她这才迈步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