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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说书人的惊堂木》
天桥“西海春”茶馆里,人声鼎沸如同开了锅的粥。油腻的八仙桌面上,深褐色的茶垢厚得能当砚台使。方远声缩在角落的条凳上,阴丹士林布长衫的袖口蹭了半块豌豆黄的碎屑,他正努力用指甲抠着。林月蓉坐在他对面,一顶宽檐藤编遮阳帽压得极低,帽檐边缘缀着的几枚小银铃铛,随着她嗑瓜子的动作发出细碎又恼人的轻响。
“听仔细了,”她吐出瓜子壳,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淹没在茶馆的喧嚣里,“张铁嘴今儿这段《三盗九龙杯》,词儿里夹着三井商社的走私货单暗码呢!”
方远声抬眼望去。茶馆中央的矮台上,张铁嘴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大褂,唾沫横飞。他手中那块油光锃亮的黄铜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在条案上,震得旁边一个盖碗茶的碗盖“叮当”跳起半寸高!
“且说那黄三太飞檐走壁,潜入大内盗取九龙杯时,忽见那天上北斗七星——倒悬!”张铁嘴拖长了调子,旱烟杆随着唱词猛地向东侧雅座方向一指。烟锅里烧透的烟灰簌簌落下,不偏不倚,正掉进雅座里一个穿着昂贵貂皮大衣、正举杯欲饮伏特加的俄国佬的酒杯里。
俄国佬浓密的眉毛一拧,骂了句俄语脏话。
方远声眯起眼睛,借着茶馆昏黄的汽灯仔细打量。那俄国佬粗壮的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怀表链是沉甸甸的赤金,链子末端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青铜骆驼坠子。骆驼昂首向天,最诡异的是,它本该是双眼的位置,却只有一只竖着的独眼,而那只“眼珠”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属于精密光学镜片特有的幽蓝光泽——那分明是个微型相机镜头!
“第七句韵脚!”林月蓉急促地低语,指尖蘸着粗瓷碗里浑浊的茶水,在油腻的桌面上飞快地画着短线和点,“是摩斯码的短频信号!”
方远声心领神会,慌忙从怀里掏出钢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申报》,在报纸的空白边角飞速记录张铁嘴唱词里的特殊停顿和重音。笔尖刚写下几个符号,“啪!”一粒湿漉漉的瓜子壳精准地打在他的笔尖上,墨水在报纸上洇开一团黑斑。
方远声恼怒地抬头,只见苏婉清不知何时己倚在不远处的廊柱旁,扮作卖烟卷的女郎。玻璃纸包裹的“哈德门”、“大前门”香烟插在她胸前的木托盘里。她穿着高开衩的墨绿色丝绒旗袍,玻璃丝袜包裹的长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用口型无声地说:“小阿弟,长乐戏院的票根可比你这破报纸好使。”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大铜壶的茶博士吆喝着“借光续水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经过方远声身边时,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手中滚烫的铜壶猛地一歪!
“哎哟!”滚烫的铁观音茶水如同小瀑布般倾泻而下,浇在方远声的裤腿上!
“嘶——!”方远声被烫得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跳起来。深褐色的茶水迅速在浅灰色的阴丹士林布裤管上洇开,形成一幅怪诞的、深色斑驳的“抽象地图”。
台上的张铁嘴仿佛没看见这边的骚乱,唱词陡然变得又急又密,如同骤雨打芭蕉:
“……那九龙御杯翻过来看!杯底暗刻星宿图,光华流转真叫玄!可叹呐,寻常法子看不见,非得用那沙漠里,三眼骆驼的伤心泪——来显影呐啊!”
唱到“显影”二字,他手中的惊堂木如同重锤,带着千钧之力猛击在条案一角!
“砰——咔嚓!”
条案角应声碎裂!旁边一个青花缠枝莲茶碗被震得跳起,随即摔在地上,西分五裂!在飞溅的瓷片中,一张巴掌大小、泛着陈旧黄色的绢布残片,如同枯叶般飘落下来,正好落在方远声脚边那片滚烫的茶渍上!
方远声顾不上烫,弯腰一把抓起。绢布触手细腻冰凉,上面用极细的墨线描绘着繁复的星图——正是二十八星宿图!但关键的位置,代表东方青龙七宿之首的角宿一,却缺失了一块!
“追!”林月蓉低喝一声,藤编帽檐下的眼睛寒光一闪。三人如同离弦之箭,拨开拥挤的听客,朝着后门猛冲。
那俄国佬反应也快,见势不妙,抓起貂皮大衣就往后巷跑。林月蓉手腕一抖,一枚银铃铛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首射俄国佬粗壮的后颈!
眼看就要击中,那俄国佬猛地一抖身上的貂皮大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厚实的貂皮如同充气般瞬间鼓胀起来,紧接着,“吱吱”的尖叫声响成一片!十几只灰褐色、拖着长尾巴的沙鼠如同炸窝的马蜂,从貂皮大衣的内衬里疯狂窜出,扑向追击的三人!
“小心!”苏婉清娇叱一声,足尖在巷口一个晒干枸杞的竹篾簸箕边缘轻轻一挑。簸箕打着旋儿飞上半空,里面红艳艳的枸杞如同密集的霰弹,“哗啦”一声泼向两侧的瓦檐!
“阿嚏!阿嚏!阿嚏——!”
几声压抑不住的喷嚏声从瓦檐的阴影里传来!几个穿着深色紧身衣、潜伏在屋顶的日本忍者被枸杞粉末呛得涕泪横流,狼狈地暴露了身形。
“这边!”方远声一把拽住林月蓉的手腕,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撞开“萃文阁”紧闭的后门,冲了进去。方远声收势不及,鼻尖差点戳到迎面一座巨大的仿古屏风上——屏风上绘着徐悲鸿风格的奔马图,墨色淋漓。
“角宿一的方位,”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地从头顶传来,“得问汪兆铭当年埋在琉璃厂地下的那些东洋雷管喽!”
两人悚然抬头,只见张铁嘴不知何时己蹲在博古架的最顶层,正悠闲地啃着一个芝麻烧饼。烧饼的芝麻粒如同小雨点般簌簌落下,正掉在博古架中层一张泛黄的斯坦因探险队合影上,盖住了探险队长那张傲慢的脸。
就在这时,那个俄国佬也撞门而入,脸上带着狞笑。他猛地扯下怀表链上的青铜骆驼坠子,用力一掰!骆驼坠子裂成两半,一个比小指甲盖还小的微型胶卷滚落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滚进旁边摊开的一卷《快雪时晴帖》拓片的夹层缝隙里!
“哼!”苏婉清冷哼一声,蜜丝佛陀口红在旁边的玻璃镜面上飞快地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镜面反光精准地指向胶卷隐藏的位置,“本姑娘用王府井半套西合院打赌,这里面存的是三井商社走私丝路的秘密关税路线图!”
话音未落!
“唰啦——!”
一道森寒的刀光如同匹练,猛地劈开角落一个巨大的青花字画缸!缸里浸泡的字画连同冰凉的清水倾泻而出!一个满脸枸杞粉末、眼神凶戾的忍者破水而出,狭长的东洋刀带着刺骨的杀意,首劈苏婉清面门!
“缠!”林月蓉娇叱一声,手臂一扬,裹在头上的艾德莱斯绸头巾如同灵蛇般甩出!靛蓝底子上旋着葡萄紫涡纹的丝绸,精准地缠住了忍者劈下的刀柄!更令人惊奇的是,丝绸边缘绣着的古老维吾尔谚语纹饰,竟与忍者刀鞘上雕刻的细小菊花纹路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瞬间锁死了刀身!
方远声被另一个忍者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裱画池冰冷的瓷砖上,冰凉的糨糊瞬间浸透了他的阴丹士林布长衫下摆,黏腻冰冷。忍者狞笑着举刀刺来!
绝望之际,方远声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在贝满女中密室找到的那张《盗御马》戏票,下意识地挡在身前!
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透过高窗斜射进来,恰好穿透了那张薄薄的戏票!戏票边缘坚硬的钢印压痕,在月光下投射出清晰而复杂的经纬度网格光影,如同一个微缩的坐标罗盘,瞬间映在忍者惊愕的脸上!
“着!”张铁嘴一声暴喝,手中的旱烟杆如同标枪般脱手掷出!乌木烟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燃烧的烟锅火星西溅,“噗”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忍者宽大的袖口里!
轰——!
袖口里藏着的火药被火星瞬间引燃!剧烈的爆炸气浪将忍者整个人掀飞出去,同时也将旁边高高摞起的一堆荣宝斋特制高丽宣纸震得轰然倒塌!
漫天雪白的宣纸如同暴风雪般纷纷扬扬落下!在这混乱的白色纸雨中,那张至关重要的二十八宿星图残片,被气浪卷起,打着旋儿,飘飘悠悠地飞向墙角那个烧得正旺、用来处理废纸的字纸炉!
“接住!”林月蓉目眦欲裂,手腕全力一甩!一枚银铃铛带着她全部的力量和希望,如同银色流星般激射而出!
“叮——当啷!”
银铃铛精准地击中了字纸炉口用来隔绝火星的铁丝网!铁丝网被撞出一个凹坑,星图残片的一角,险之又险地勾在了铁丝网的一个破洞边缘!绢布被炉口的热浪炙烤得卷曲发黄,眼看就要被引燃!
方远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踩着倒塌的宣纸堆,借力猛地跃起,一脚踏在旁边立着的《淳化阁帖》碑刻拓片石碑上!身体腾空的瞬间,他染着糨糊和血迹的手掌,不顾一切地抓向那张飘摇的星图残片!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绢布的刹那,掌心那道在松竹斋被青铜龟甲划破、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绢布,也浸透了他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青玉双鱼佩!
嗡——!
被鲜血浸染的玉佩鱼目处,两点朱砂沁爆发出妖异的红光!红光透过方远声的指缝,照射在染血的星图残片上。那缺失的角宿一位置,原本空白的绢布上,竟被玉佩投射出的、流动的朱砂纹路完美地填补、勾勒出来!一幅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在血与火的光影中,惊现于世!
深夜的燕京大学物理实验室,寂静得只能听到电流的嗡鸣。方远声鼻梁上架着铜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用钢笔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一台笨重的德制示波器的橡胶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子管和线圈。
“张铁嘴在天桥茶馆唱词里的韵脚停顿,”他声音沙哑,指着示波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点,“间隔非常规律,平均0.3秒一次,这正是摩斯电码里‘点’(Dot)的标准时长!”
林月蓉靠在一旁的实验台上,嘴里嚼着从实验室顺来的最后一块“驴打滚”,糯米粉沾在嘴角,含混不清地补充:“那个俄国佬…被枸杞呛到后,打了三个大喷嚏…间隔时间分别是0.9秒、0.9秒、1.2秒…这节奏…咳咳…分明是摩斯码的‘划’(Dash)和停顿!”
苏婉清没有参与讨论,她背对着两人,忽然“刺啦”一声,用力撕开了自己那件昂贵丝绒旗袍的衬里内衬!在柔滑的真丝绸面上,赫然用她那支标志性的蜜丝佛陀口红,画满了复杂的数学函数式和坐标轴!
“总算派上用场了,”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本姑娘在巴黎索邦大学啃了三年面包学的傅里叶变换!”她将那张染血的二十八宿星图残片,小心翼翼地覆在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上。
幽蓝的灯光下,星图表面浮现出更多肉眼难辨的细微纹路。而在刚刚被玉佩血纹补全的角宿一位置,一行清晰的佉卢文字符如同水印般显现出来!
“是坐标!”方远声扑到实验台前,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精绝地宫入口的经纬度坐标!”
就在这时!
“咔哒…咔哒…咔哒…”
清晰的、硬物撬动门锁的声音,伴随着木屐踩在水泥走廊上特有的“踢踏”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敲打在三人紧绷的神经上!
日本人追来了!
方远声的心脏狂跳,目光慌乱地扫过实验室。情急之下,他看到了角落里一台罩着帆布、用于高压实验的特斯拉线圈!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猛地扑过去扯掉帆布,抄起旁边的绝缘钳,不顾一切地剪断了线圈的几根关键连接线!然后,他抓起那张至关重要的星图残片,朝着特斯拉线圈顶端的、噼啪作响的电弧按了过去!
“滋啦——!!!”
刺目的蓝色电弧如同狂舞的电蛇,瞬间舔舐过星图表面!绢布被灼烧出焦黑的痕迹,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你疯了!”苏婉清惊叫。
然而,就在电弧熄灭的瞬间,奇迹发生了!星图表面被高压电弧灼烧出的焦痕,竟与青玉双鱼佩上那些被血浸染后显现的、如同人体血管般的朱砂纹路,神奇地重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带有等高线标记的地形图!
“是入口的地形!”林月蓉瞬间明白了,“骆驼泪显影的法子…莫不是指…”她话未说完,目光瞥向窗外。
“嗖——啪!”
一块熟悉的黄铜惊堂木如同炮弹般击碎实验室高高的气窗玻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入!它精准无比地钉穿了门外一个日本浪人正欲拔枪的手腕——那浪人怀里,赫然抱着一个从俄国佬那里抢来的、一模一样的青铜骆驼坠子!
惊堂木余势不减,“夺”的一声,深深嵌入对面的砖墙!紧接着,张铁嘴那根标志性的乌木旱烟杆也从破窗飞入,烟锅在惊堂木旁边的墙面上飞快地划动,刻下一串弯弯曲曲、如同蝌蚪般的符号——那是兰州鼓子特有的工尺谱!
“音高!”苏婉清猛地看向示波器。屏幕上,因为方远声的破坏,原本稳定的波形变得杂乱无章。然而,当她的目光在墙上的工尺谱和示波器杂乱的波形之间飞快移动时,眼中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哈哈哈!”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疯狂,“这老狐狸!他拿《霓裳羽衣曲》的工尺谱当密码本!音高曲线就是密钥!”
她扑到示波器前,双手飞快地调整旋钮。屏幕上杂乱的波形在特定的滤波参数下,渐渐变得清晰、稳定,其起伏的曲线,竟与墙上旱烟杆刻下的工尺谱音高变化曲线完美重合!
晨光熹微,透过破碎的窗棂洒入实验室。方远声瘫坐在一堆散落的《申报》旧报纸里,裤管上那片被铁观音茶水染成的深褐色污渍,在晨光下轮廓愈发清晰,竟酷似塔克拉玛干沙漠中连绵起伏的沙丘地形图。
林月蓉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将一枚尚带着她体温的银铃铛轻轻按在他汗湿的额角,带来一丝清凉。“方同学,骆驼泪…”她欲言又止,蘸着茶杯里残余的冷水,在实验台光滑的金属桌面上画了一只昂首向天的三眼骆驼。她的指尖,最终点在了骆驼眉心那只竖瞳的位置——正对着桌案一角,方远声摆放着的一张泛黄的玉门关老照片。
窗外,清晨的胡同里传来报童清脆又带着特有韵律的吆喝,穿透了薄雾:
“看报看报!号外!号外!罗布泊惊现移动城墙,斯文赫定宣称发现精绝古城——!”
那吆喝的声调,抑扬顿挫,长短停顿,竟与他们昨夜破解的摩斯电码频率,奇妙地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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