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儒生的小青梅

沈家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苏禾掀开帘子，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车轮碾过石子的颠簸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隔壁车厢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许挽卿身着月白色襦裙倚在门框，腕间的玉镯撞出清脆声响：“苏姑娘莫不是没见过世面？这马车颠簸些，就要探头探脑？”

苏禾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抚平裙摆褶皱：“只是想起洛河村的山路，倒比这平稳得多。”她抬眸时眼含笑意，却精准戳中许挽卿的敏感处——自踏入沈家，这位大小姐便三番五次用“乡野丫头”做文章。

许挽卿脸色微变，却又很快勾起唇角。她款步走进车厢，发间的珍珠步摇晃得人眼晕：“难怪苏姑娘不懂规矩，听说在洛河村，女眷乘车都不分内外？”话音未落，她突然踉跄，手中的茶盏首首朝苏禾泼去。

苏禾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袖中甩出一根细索缠住茶盏。茶水在空中划出弧线，尽数泼回挽卿的襦裙。“小心。”她语气关切，眼底却毫无波澜，“沈公子说皇城礼仪繁琐，挽卿姑娘若受伤，怕是会误了参加斗法大赛的行程。”

许挽卿僵在原地，指尖捏着湿透的裙摆发颤。她突然掩面轻笑：“苏姑娘好手段，倒叫我想起坊间传闻——能收服沈哥哥的人，果然不简单。”她凑近时，苏禾闻到她发间浓重的龙涎香，“不过沈哥哥自幼与我定下婚约，这救命之恩，可抵不过十载情分。”

“婚约？”苏禾漫不经心地着腰间玉佩，“沈公子从未提过。倒是他说，沈家这些年买丫鬟测试命劫，闹出不少误会。”她忽然凑近挽卿耳畔，压低声音，“不知挽卿姑娘可曾试过，是不是沈公子要找的‘命定之人’？”

许挽卿猛地后退，撞得车厢板壁发出闷响。她还未开口，外头突然传来沈儒生的声音：“怎么回事？”雕花木门被推开，轮椅碾过门槛时，他目光在挽卿湿透的裙摆和神色自若的苏禾之间扫过，“挽卿，你又胡闹？”

“哥哥冤枉！”挽卿泫然欲泣，指尖指向苏禾，“是苏姑娘说我配不上你，还……”

“够了。”沈儒生打断她，轮椅无声滑到苏禾身边，“苏姑娘救我两次，助我破除命劫，若有人敢伤她分毫——”他看向挽卿的目光冷如寒霜，“沈家容得下你，不是让你撒泼的。”

待挽卿红着眼眶摔门而去，沈儒生才无奈地叹气：“她自幼被惯坏了，姑娘别往心里去。”

苏禾望着车外翻滚的云层，轻声道：“无妨。只是沈公子可知，她方才提到婚约？”

沈儒生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叩，半晌才道：“那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口头婚约，我从未应允。”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狡黠，“不过若姑娘介意，我倒是可以……”

“沈公子还是先操心斗法大赛吧。”苏禾打断他，耳尖却泛起微红，“听说皇城世家子弟众多，我可不想输在礼数上。”

沈儒生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马车继续朝着皇城行进，车内暖意融融，车外的寒风却卷着细雪，预示着这场暗流涌动的旅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