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瞳初现守界传承

我攥着生锈的青铜锁链，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钟楼顶层弥漫着腐木的气息，月光从破碎的彩色玻璃斜切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血红色的菱形光斑。

咔嗒。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比我手中锈锁的响动更清脆。转身时月光正好掠过眼角，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拉长，肩颈处多出三根锋利的突起。

"谁？"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别人身体里挤出来的。书包里的青铜罗盘突然发烫，隔着帆布布料灼烧后腰。这是父亲失踪前留给我的唯一物件，此刻正在剧烈震颤，仿佛要挣脱束缚。

空气泛起涟漪，像有人往夜色里投了块石头。那些原本静止的光斑开始游移，在墙壁上拼凑出扭曲的符文。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右眼突然刺痛难忍，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淡青色薄雾。

"林秋同学？"

轻柔的女声在楼梯口响起，我猛地转头，看见学生会主席苏婉提着应急灯站在旋转楼梯上。暖黄光束扫过之处，正在凝聚成形的黑雾发出嘶嘶声响。她今天没穿校服，暗红色风衣下摆沾着类似铁锈的污渍。

"快走！"我冲她大喊，青铜罗盘己经烫得能闻到焦糊味。墙上的影子彻底脱离人体轮廓，六根镰刀状的骨刺破影而出，裹着沥青般粘稠的黑雾朝我们扑来。

苏婉突然甩开应急灯。那盏灯在半空解体重组，化作十二枚浮动的青铜铃铛。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悬浮成赤色咒文的那一刻，我的右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世界在血色中重构。

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中垂下，末端拴着刻满符文的秤砣。苏婉周身缠绕着暗金色流光，而那些黑影怪物正在秤砣间痛苦挣扎。她转头看我时，左眼变成熔金般的竖瞳："林家的罗盘，为什么在你手里？"

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我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父亲最后那条短信——"如果青铜开始生锈，就把它沉到钟楼地底"。此刻罗盘表面的铜绿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星图。

我的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星轨痕迹，那些流转的青铜秤砣突然调转方向。秤盘上浮现出缩小千倍的山川城郭，其中某个光点与新海市地图完美重合——正是此刻我们所在的钟楼坐标。

"小心！"

苏婉的警告被金属断裂声淹没。六只虚灵同时撕开空间裂隙，天花板垂落的青铜锁链应声崩断。我的右眼不受控制地抽搐，透过血雾看到钟楼地底埋着八具青铜棺椁，每具棺材都延伸出贯穿天地的锁链。

黑影组成的镰刀己触到鼻尖，书包里突然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青铜罗盘破袋而出，旋转着嵌入我胸前，皮肤与金属接触处泛起青金色血管纹路。那些断裂的锁链仿佛听到召唤，带着锈蚀的铜屑将我层层包裹。

"别碰星轨！"苏婉的惊呼变得遥远，我的指尖自动抚过罗盘中央凸起的二十八宿浮雕。当角宿星官被按下的瞬间，整座钟楼发出古老机关启动的巨响。

地面在脚下塌陷。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等双脚踏上实地时，腐木气息己变成浓重的血腥味。这里像是某个被遗忘的祭祀场所，八根盘龙铜柱环绕着中央血池，池中漂浮的正是我在地底惊鸿一瞥的青铜棺椁。

"居然触发了星躔移位..."苏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悬在穹顶的星图之间，手中青铜铃铛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林家小子，看看你右手。"

缠满锁链的右臂正在变异，皮肤下凸起细密的青铜鳞片。那些束缚我的锈蚀锁链反而成了铠甲，当虚灵从血池中蜂拥而出时，我的手掌本能地拍向地面。

铜柱上的盘龙突然开始游动。

龙须扫过之处，虚灵如同被扔进炼钢炉的蜡像般融化。但血池也因此沸腾，棺椁表面的镇魂符开始剥落。我的右眼突然看到可怕画面——父亲当年正是站在这方血池前，将染血的罗盘按进自己胸膛。

"原来如此。"苏婉落在我身侧，风衣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露出布满符文的绷带躯体，"你父亲用肉身重新封印了界门，现在轮到你了。"

虚灵的尖啸骤然变成狂笑，血池中升起缠满锁链的骷髅。它头戴破碎的青铜面具，手中巨斧与父亲书房照片里的考古工具一模一样。当斧刃劈开血浪时，我终于看清斧柄刻着的小字——那是我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