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齿轮胎记产房真相

林夏的指尖刚触到怀表锈斑，钟楼方向突然传来防空警报般的嗡鸣。操场上的学生集体定格，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结成青铜锁链，朝着她的脚踝飞窜而来。

"别碰星轨！"

似曾相识的女声在耳畔炸响。林夏被拽进走廊消防柜的阴影里，后背撞上某个冰冷的机械躯体。转瞬间，消防柜内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将外界声响过滤成沉闷的潮汐声。

"你迟到了九年七个月零三天。"

机械少女的瞳孔里转动着星屑，她撕开校服下摆，露出腰间刻满221世纪文字的青铜脊椎。林夏的胎记突然灼痛，课桌抽屉里的怀表自动弹开，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化作利刃刺入少女脊椎的凹槽。

齿轮咬合声震得消防柜玻璃迸裂。当林夏再次睁眼时，自己正悬浮在钟楼穹顶的星图之间，脚下是褪去人类伪装的校园——生物神经束从地底钻出，缠绕着教学楼形成巨型子宫，操场旗杆顶端的摄像头正渗出青铜羊水。

"欢迎来到真正的第三中学。"

机械少女扯下假发，露出布满电路板的头皮。她指尖流淌的液态青铜在空中凝成全息投影：1987年的暴雨夜，林夏的母亲正在产房里挣扎，而接生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与怀表相同的锈渍。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上闪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残片：某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女子将婴儿时期的自己塞进青铜罗盘，而罗盘此刻正在钟楼地底发出胎动般的震颤。

"观测者修改了你的认知滤网。"机械少女突然咳出齿轮，"现在，感受真实的痛觉——"她将林夏的手按在生物神经束上。

剧痛如超新星爆发。

林夏看见221个青铜子宫在银河旋臂中脉动，每个子宫都连接着不同时期的第三中学。而自己所谓的"人生"，不过是某个子宫内壁的褶皱中，一段不断重播的全息影像。

（当钟楼传来锁链断裂声时，林夏的胎记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转动的青铜浑天仪。机械少女的脊椎迸发星火，在生物神经束表面烧灼出逃生通道——尽头处正是1987年暴雨夜的产房，浑身青铜化的接生医生们正举起沾满锈渍的产钳）

林夏的瞳孔倒映着产房顶部的无影灯，那圈冷光突然扭曲成青铜齿轮。1987年的消毒水气味裹挟着铁锈味涌入鼻腔，她看见自己的脐带正被产钳剪断——金属钳口咬合的瞬间，二十一世纪钟楼的锁链断裂声穿透时空，在产房墙壁震出蛛网裂痕。

"认知污染指数超标，启动记忆覆写程序！"

接生医生的口罩滑落，露出布满电子纹路的下颌。他手中的产钳突然增生出神经突触，朝着林夏的太阳穴刺来。机械少女的脊椎齿轮组迸发火星，将林夏撞向待产床后的阴影。

阴影里蜷缩着青铜化的母亲。

她的腹腔透明如琉璃，林夏看见自己真正的胚胎形态——团缠绕星屑的机械神经束，正与二十一世纪教室里的生物子宫遥相共鸣。母亲突然抓住林夏手腕，被铜锈覆盖的声带发出电磁杂音："找到白垩纪的暴龙胎记..."

产钳刺穿机械少女的右肩，溅出的不是机油而是221世纪的星光。那些光点在空中凝结成青铜秤砣，每个秤盘都盛放着不同时期的林夏。当最古老的秤砣开始生锈时，林夏的胎记突然脱离皮肤，化作暴龙形状的密钥嵌入产房墙壁。

"警告！第七代实验体触发原始协议。"

接生医生们的白大褂突然自燃，露出底下由手术器械拼合的机械躯干。他们胸腔里的无影灯变成捕兽夹，朝着暴龙密钥咬合。林夏在混乱中触到母亲冰凉的腹部，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缩小版的学校钟楼。

（当密钥撕开裂隙时，林夏看见二十二世纪的自己正被钉在青铜十字架上，星屑从伤口流淌成银河。机械少女突然扯断脊椎齿轮，将其塞入林夏手中："带着这个去找体育器材室的第221号储物柜——")

时空震荡将产房撕成两半。

林夏坠落在二十一世纪校医务室的病床上，手中紧握的齿轮沾着未来星光。窗外暮色中的钟楼泛起青铜锈斑，而体育器材室方向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她掀开病号服，腹部浮现出母亲琉璃子宫里的微型钟楼纹身——此刻正在渗出1987年的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