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蝴蝶效应

2018年3月15日8:00，星耀大厦的旋转门吞吐着早高峰的人流。林远站在玻璃幕墙前，看着自己的倒影——白衬衫领口别着母亲的平安符碎片，后颈的芯片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这次他没有系温莎结，而是随意打了个半温莎，像在宣告与前世的切割。

“林远！”清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晴穿着淡蓝连衣裙，工牌绳上没有医用胶布，耳后光滑如新生：“一起坐电梯吧！我是财务部实习生苏晴，以后请多指教~”她的笑容比前世明亮，工牌编号“SC20180315”依然醒目，却少了几分阴霾。

电梯里，林远余光瞥见周明远站在角落，西装革履的外表下，袖口没有露出劳力士。这一世的他还没开始贪腐，眼神中少了阴鸷，多了几分职场精英的自信。“小林是吧？”周明远主动伸手，掌心没有前世的老茧，“策划部最近缺人，好好干。”

掌心相触的瞬间，林远感受到周明远指尖的颤抖——那是芯片植入后的神经反应。他想起第十西章的权限芯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甲划过对方手腕内侧，果然触到了蝴蝶形状的凸起。

“谢谢周总。”林远微笑，电梯镜面映出三人的倒影：苏晴的马尾辫活泼跳动，周明远的领带夹是素色条纹，而他自己的瞳孔里，倒映着楼层按钮旁的蝴蝶标识——只有重生者能看见的隐藏符号。

策划部的晨会比前世提前了半小时。沈清欢穿着天蓝色套装，没有戴墨镜，左眼角的蝴蝶状淤青换成了淡色眼影。她的工牌写着“策划部总监”，却没有“陈知夏”的隐藏信息：“星耀商城改版案是本季度重点，林远，你牵头做竞品分析，明天上午出初稿。”

会议室里没有张硕的刁难，气氛出乎意料地和谐。林远打开电脑，发现桌面上没有前世的行业报告，却多了个加密文件夹，图标是只振翅的蝴蝶。输入母亲的生日后，里面跳出2017年寰宇的地下工程招标书，中标方赫然是“镜镇基建有限公司”。

“寰宇和星耀在镜湖公园有联合开发项目？”苏晴不知何时凑过来，身上飘着橙花香水味，“我昨天帮财务部整理档案，发现周总去过那里三次，消费记录都是整数，很奇怪。”她的指尖划过屏幕，工牌编号在反光中变成“SC-03”，与前世的实验体编号重合。

午休时，林远独自来到镜湖公园。23号储物柜没有前世的黑色信封，却插着支帝王斑蝶标本，翅膀下藏着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传来母亲的声音：“小远，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己经启动了‘蝴蝶重启’程序。记住，镜镇的核心不在过去，而在每个重生者的选择里......”

录音突然被电流声打断，周明辉的冷笑传来：“林远，以为改变细节就能跳出循环？看看你的左手无名指。”林远猛地抬头，湖面倒影中，他的无名指上戴着枚蝴蝶戒指，正是唐雨柔前世送的 cufflink 同款。

“林远！”沈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文件夹，发丝被风吹起：“陈董临时要改版案的创意简报，你有时间吗？”她的蝴蝶项链换成了简约款式，却在阳光折射下露出“CXH”的字母组合。

镜湖的水鸟突然惊飞，林远注意到沈清欢的高跟鞋是粗跟，走路时会发出两声轻响——这是前世周明辉的习惯。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摸向口袋里的权限芯片，芯片发热的频率与沈清欢的项链产生共振。

“沈总监先回吧，我整理好文件就送来。”林远微笑，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那里没有蝴蝶胎记，却有块淡色的圆形疤痕，像芯片取出后的痕迹。

回到公司，林远在茶水间遇见唐雨柔。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工牌写着“寰宇集团技术顾问”，编号“TYR20180316”，比前世晚了一天入职：“林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她的蓝宝石戒指换成了银色，内侧刻着“ST-01”。

地下车库的阴影里，唐雨柔摘下口罩，露出与前世相同的蝴蝶骨：“我检测到星耀大厦的频率异常，尤其是负三层。”她递来个金属盒，里面装着十二颗水晶，“这些是寰宇实验室的样本，每颗对应一个重生者，包括你。”

林远打开盒盖，编号“ST-0318-13”的水晶发出绿色微光，与他后颈的疤痕共鸣。唐雨柔的声音压低：“周明远的芯片正在接收境外信号，而沈清欢......她的脑电波频率和三年前的陈知夏完全一致。”

手机在此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短信：“蝴蝶重启程序己激活，当前循环为第13次修正版。请注意，镜镇核心正在吸收‘情感变量’，苏晴的存在可能导致系统崩溃。”附带的监控截图里，苏晴站在镜湖公园地铁站口，手中握着怀表，表盘指向03:18。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林远将水晶放回金属盒，“明天的改版案提案会上，用频率干扰器切断周明远的芯片信号。还有......”他看向唐雨柔的银色戒指，“准备好帝王斑蝶标本，它们的翅膀能中和镜像流体。”

深夜的策划部办公室，林远看着电脑里的改版案初稿，嘴角勾起冷笑。这次他没有沿用前世的公益模块，而是加入“重生者匿名互助社区”的概念，用户可以在虚拟空间中模拟不同的人生选择——当然，这些数据都会被加密存储，避免被时光之镜利用。

窗外的镜湖泛着幽光，林远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全息投影突然启动。这次显示的不是母亲，而是苏晴的笑脸：“林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重生者啦~不过别担心，这次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影像消失前，她眨了眨眼，耳后闪过蝴蝶胎记的虚影。

凌晨三点，负三层的蝴蝶标志再次发光。林远将权限芯片插入墙面，服务器启动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条时间线在眼前展开——有的沈清欢是商业女强人，有的苏晴成了医生，还有的唐雨柔依然在实验室调试频率。

“这次，我要让你们都能自由选择。”林远轻声说，按下了“情感变量保护”按钮。服务器发出温和的蓝光，十二颗水晶同时亮起，而编号“ST-0318-13”的绿色曲线，终于与其他波纹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