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鹤唳霜天

药庐檐角铜铃无风自鸣，其声裂帛。林晚推窗见白鹤掠空，九鹤金喙衔着染血黄栌叶——叶脉拼出"断崖"血篆！

鹤群西飞处，霜雾凝成箭矢铺路。林晚踏矢疾行，见崖边萧景珩白衣浸血，手中玄铁短刃与她腰间匕首同铸一炉。双刃相击的脆响中，崖底升起丈高青铜鼎。鼎身饕餮纹突睁血目，巨口吐出血帛诏书："敕立诛萧氏三子"，玉玺印旁附小字："双生蛊主亲执刑"！

"殿下好算计。"林晚的匕首绞住他剑锋，"假诏诱我弑君？"萧景珩旋身震刃，袖口甩出半块龙凤佩——佩上"灼灼其华"的"华"字正渗蓝血。血珠坠入鼎口，饕餮纹游动如活物，鼎腹浮刻出三皇子封地舆图！

白鹤突俯冲突袭。为首鹤爪撕开诏书，碎帛遇风化作金蚕蛊虫。虫群扑向萧景珩心口时，林晚的短刃横削，刃尖挑落鹤首——断颈喷出的竟是贤德皇后的香灰！

"母后..."萧景珩剑指鹤群。残鹤振翅散羽，白羽沾血凝成星图：紫微垣处钉着三支透骨钉，钉尾金线延至崖底。林晚的桃木剑劈向星图，剑气所过处，崖石剥落露出蛇纹祭坛。坛心插着的正是诏书所述"诛三子"的青铜匕！

匕柄忽生磁力。萧景珩的蟠龙佩脱飞嵌入匕格，匕身"清欢"二字骤亮。林晚腕间胎记突灼，蓝血顺匕纹游走，在祭坛拼出惊悚场景：昭元太子正持此匕剜出三皇子心肝，以饲鼎中饕餮！

鼎内传出婴啼。林晚探身见鼎腹蜷缩着三具婴尸，每具心口皆插桃木钉。尸身突睁眼齐啸："阿姐为何杀我？"声浪震落鼎耳青铜环，环上铭文"永和十七年"遇血发亮——正是她出生之年！

"此乃尔等三生。"月霜自鹤背飘落。红玉簪挑开婴尸襁褓，内里裹着褪色婚书："聘林氏晚为太子冥妃"。簪尖突刺林晚后心，萧景珩旋剑格挡。剑簪相击的火星中，鼎腹显影：

**第一世**：林晚为昭元太子妃，毒杀三位皇子

**第二世**：萧景珩剜三弟心炼蛊

**第三世**：三皇子转世为鹤，啄瞎双生胎胞弟双目...

"此鼎名'三世镜'。"月霜的骨笛吹裂鼎足，"不诛萧景珩，轮回永续！"

鼎足裂处涌出寒泉。泉水凝成冰幕，映出贤德皇后跪在鼎前：她将三皇子心头血涂于林晚胎记，血渍遇肤成火焰纹！冰幕骤碎，碎片扎入萧景珩脊背——伤口竟与三皇子致命伤位置相同！

"原来我承了业债..."萧景珩咳血大笑。他徒手拔出冰刃反刺心窝，血喷上饕餮纹。鼎纹遇血游动，巨口吐出青铜匣。匣开现三枚桃木钉，钉身刻着三位皇子生辰！

林晚的匕首突被磁力吸向木钉。刃钉相触的刹那，崖底升起三座新坟。墓碑无字，坟头却长出血桃树。月霜厉啸："断轮回需斩双生！" 红绫卷桃枝为弓，冰刃化箭首射林晚眉心！

箭尖及睫时，九鹤俯冲结阵。鹤羽挡箭迸溅金粉，粉屑凝成贤德皇后虚影："珩儿，接鼎！"

虚影托鼎掷向深渊。巨鼎坠落的轰鸣中，血桃树尽数倒伏。树根缠着的青铜匕飞入林晚掌心，匕身浮出小字："双生刃断，三世劫终"。

月霜跌坐祭坛，七窍钻出金蚕蛊。蛊群扑向残鼎，鼎内忽伸青黑鬼手——昭元太子的尸身竟攀鼎而出！枯爪抓向林晚时，萧景珩的剑贯穿尸身心口。

尸爆血雨中，林晚见崖底浮出暖阁倒影。五岁的自己推开窗棂，将染血饕餮纹玉珏埋进桃树根。

鹤唳破晓，霜天澄明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