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这么快就成故事主角了

“这……”吴尧尴尬笑了笑道：“我这一时真拿不出这么多，你且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如何？”

“买卖之事，向来你情我愿。我这儿虽不是善堂，可却最讲信誉。吴老弟啊，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其实以为兄之见……做人嘛，大气点，你好歹也是堂堂道童名傍身的道生，犯不着跟个灵农计较，高抬贵手放过又如何？”

“嘿嘿，高老哥说的是，我回去考虑考虑。”

待吴尧走后，便有人来到了高程身边等候差遣。

高程端起茶盏不紧不慢饮上一口，淡淡道：“去知会声郑鳌。”

翌日长斜街一处酒楼内，随着惊堂木那么一拍，楼子中间那方戏台上，说书先生拉着强调道：“那天烈日炎炎，却说那道生姓吴名尧站在家中院内，望着自家那株灵根急不可耐，满脸焦急……”

灵庄也好，镇子也罢，这样的地方人来人往，总是需要些消遣的。

除了赌坊之外，听曲说书也是其一。

只是老旧的故事说来说去，横竖不若那几个，这自然会影响酒楼茶馆这些地方的生意，故而周遭一有什么事，便会被收来编排，当做新鲜事唱喝一番。

修仙嘛，都修仙，可世间有几人修成？

没修成前谁还不是凡人。

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

可即便是真仙，也不一定没有需求。

最近这声名显赫的，莫过于就是“稻原狼”的名号了。

自从先前与那吴老三打的第一场开始，便有人把事说出，早有人听了这些风闻将其拿过来一顿编排。

其实对普通人而言，最想听的还是“神仙打架”。

反而对修士而言，最想听的还是打架前后的爱恨情仇。

不过，即便如此，当说书先生把那“恶道童”如何招引“灵农稻原狼”，将其从玉池斋中勾入家宅里，帮着治好灵根，又怎的翻脸不认，以势压人时，不少人还是拍着桌子大腿，骂着不要脸。

“这滴化术损人不利己，折损自身元阳，用来救灵根确实不再好不过。”

“可这种事，无异于是在损耗自身寿数，人家拿寿数帮你救灵根，你拿灵根攒家底博前程，给足了钱财倒也无可厚非。”

“畜生啊，当真畜生，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拿人当什么了？”

“谁叫人家是道童呢，人家爹还是这灵庄管事呢，唉……”

在酒楼内的人多是底层民众，虽也不乏修士，但归根到底还是平民更多，大伙儿听到这里都义愤填膺起来，可又能如何？

灵农，就是被雇佣来耕种灵田的佃户，还是卖身给宗门的。

说白了，就是宗门的农奴罢了，比寻常人还要低一等，那又如何比得上高出寻常人若多的道童，况且人家爹还是灵庄内的管事。

灵庄内最高的是镇守长老，虽然说话算话，可平日杂事都是管家来做。

各处灵庄各处……诸如饲灵坊这样的地方，便只有一个管家。

管家在灵庄下辖部门处是老大，管事就是二把手。

这地位莫说道童，哪怕是寻常灵士来了，也可以不给七分厚面。

父子两人都是这般的存在，那小小的灵农又如何翻得了身？

也幸好隔行如隔山，那吴尧的爹不是掌管灵田的，否则捏死“稻原狼许烛之”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一个好的说书先生，在进入正题前要帮听客酝酿情绪。

这情绪，不该是首接告诉你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之类。

便是想眼下这位年迈的说书先生，首接帮你理清其中利害与差距，台下一众听客便能在愤懑之后，感到浓浓的绝望。

如此，时机成熟，便正式切入正题。

“却说那稻原狼许烛之，被吴尧以势压人，敢怒不敢言，见这般耍赖也只得不发一言，离开了那宅邸回到了灵农坊街。这用了滴化术，身体亏空得厉害，可田间事又不得不做，万一出了问题，那可担待不起。还好，近些时日来灵稻己入蜡熟，只需要日常驱赶野兽除虫便可。”

“这一日，许烛之正在灵田里农忙，被其余灵农问及此事时唏嘘不己，却见一人自远处来，近前后对管事庄丁二话不说，便报上名号。那庄丁一听是道童人家找，也不敢怠慢，便把许烛之喊过去。”

“许烛之一听，原来此人乃是恶道童吴尧家中仆厮，自那日离开后，家中乌金紫藤被人弄断了，又要请他去。他暗道一声老天开眼，却是当场拒绝。要说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一听拒绝，那仆厮老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狗仗人势，一阵吆五喝六，以为谁都要给他家面子。”

“可他却忘了，此处乃是灵田。”

“周围一众灵农见他这般嚣张，啥也不说，戏谑抱手围了过来。那仆厮小老儿一个，见自己被几十个干农活的五大三粗黝黑壮汉围着，心里那叫一个害怕啊。可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当即大喊一声——”

“呔！吾家主人乃是道童吴尧！吾家老爷乃是这灵庄管事！尔等何敢放肆！这一声喊果然有效，众人虽不怵那道童，可管事与他们而言可是顶了天。须知莫说管事，便是这灵田间一个庄丁，都能轻松镇压下他们一片。而庄丁之上还有执事，执事之上才是管事。区区庄丁，见了管事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仆厮见了果然有用，嚣张更甚，便命许烛之走。”

“哦，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谁啊？”

“人家许烛之也有话说的啊，我不走你又能奈我何？”

“仆厮冷笑一声，你不走，莫不怕我家怪罪。”

“许烛之此刻心里头己经怕了，可转念一想到，这儿是灵农所在，你手长还嫩伸到这里不成？”

“那仆厮其实也心虚，可上头吩咐的差事不能给办砸了，于是就说要不老规矩，咱两打一架，赢了就跟我走，输了我走，如何？许烛之一听也行，便答应了下来。那仆厮乐坏了，若成了，这事就成了，若不成，那老子也是尽力了，上头不敢说什么。再说，这事儿老子必成。”

“为何？”

“因为老子在这灵庄几十年，你小子个破落外来户，才来这儿多久，能修出个啥？这般想着，众人作证，便在这灵田间的土路上打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