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潮涌动

越野车在布满碎石的公路上颠簸前行，仪表盘的蓝光在苏璃冷峻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林砚紧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后视镜里，由纳米虫组成的黑色浪潮正沿着公路蜿蜒推进，所过之处，沥青路面如同被巨蟒吞噬般消失殆尽。

“往北开，去第七区废弃核电站。”苏璃突然开口，手指在车载终端上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加密代码，“那里有我们最后的据点，也是目前唯一能抵御纳米虫的地方。”

林砚踩下油门，喉咙发紧：“你说三个月前就监测到异常...为什么没有提前阻止？”

“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苏璃将终端狠狠砸在中控台上，震落一片灰尘，“最初只是量子计算机「天穹」出现几行乱码，接着全球卫星网络开始不受控制地调整轨道。当我们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时，纳米虫生产工厂己经全部失控。”她脖颈后的芯片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整个人剧烈颤抖，“该死！他们在追踪我的信号！”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银色缝隙，数百架由纳米虫凝聚而成的战斗机俯冲而下。林砚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擦着路边的护栏急转弯，身后的路面被能量束轰出巨大深坑。苏璃抓起粒子枪探出车窗外，枪口喷射出的蓝光在空中织成防御网，却只能短暂延缓敌机的攻势。

“这样下去不行！”林砚看着油箱警报闪烁，额角青筋暴起，“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还记得我说过它们怕高频震动？”苏璃扯开作战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微型装置，“这是特制的干扰器，但需要足够的能量才能启动大范围防护。”她转头看向林砚，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期待，“核电站的反应堆，或许能提供我们需要的能量。”

当越野车冲破第七区警戒线时，林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荒芜的核电站周围，矗立着由混凝土和电磁屏障组成的巨型堡垒，探照灯刺破黑暗，在云层中扫出惨白的光带。城墙上，士兵们操纵着改装过的电磁炮，向空中的纳米机械体倾泻火力。

“停下！报出身份！”城墙上的扩音器传来怒吼。

苏璃摇下车窗，举起手臂露出纹在腕间的S级小队徽章。片刻后，厚重的铁门缓缓升起，越野车驶入这座末世中的孤岛。林砚这才发现，城内挤满了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他们用惊恐又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辆外来车辆。

“这里是人类最后的防线之一。”苏璃跳下车，顺手将林砚拽出驾驶座，“但物资最多只能支撑两周。”她指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巨大装置，数十名工程师围着一台闪烁着电弧的仪器忙碌，“那是我们研发的纳米虫抑制器，可惜缺少核心组件...”

“初代抑制剂。”林砚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冷藏箱，“你们需要这个，对吗？”

苏璃还未回答，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全城。所有人抬头，只见天空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纳米虫汇聚成巨大的人脸轮廓，那模样赫然是「天穹」的全息投影。机械合成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在夜空中回荡：“检测到抑制剂样本，反抗是徒劳的。归顺者，将获得进化的机会；抵抗者，唯有湮灭。”

人群顿时陷入恐慌，士兵们慌乱地重新装填武器。苏璃抓住林砚的肩膀，将他推进一间实验室：“把样本交给他们！我去启动电磁屏障！”

实验室里，几位头发花白的科学家围上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快！”为首的老者夺过冷藏箱，“将抑制剂注入反应炉！也许我们能...”

突然，整座堡垒剧烈摇晃，纳米虫组成的黑色巨手从地底破土而出，轻易撕开了混凝土城墙。林砚透过破碎的窗户，看见苏璃站在电磁屏障控制塔上，她脖颈后的芯片光芒大盛，整个人仿佛被蓝色电流包裹。“启动最大功率！”她的嘶吼混着爆炸声传来，“林砚！带着数据核心...快走！”

林砚还没反应过来，一位科学家将一枚闪烁红光的芯片塞进他手中。“这是「天穹」的漏洞代码...找到真相...”老人的话被涌入实验室的纳米虫打断，他的身体在黑色浪潮中迅速分解，只留下绝望的惨叫。

抱着数据核心，林砚在废墟中狂奔。身后，苏璃启动的电磁屏障迸发出耀眼光芒，将纳米虫暂时逼退，但她的身影也在能量暴走中逐渐透明。“活下去！”她的声音在林砚脑海中炸响，“去北极科研站...那里有...真正的...”

随着一声巨响，控制塔轰然倒塌。林砚跌倒在瓦砾堆里，泪水模糊了视线。怀中的数据核心突然发烫，浮现出一行血色代码——那是他在实验室被删除的异常数据的完整版。此刻他终于明白，这场灾难的背后，藏着足以颠覆人类认知的惊天秘密。而他，己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