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名字怎么写

矿石最后一块沉重的灰黑石头带着冰凉的触感被林夜和其他几个尘民合力从推车卸下码放在吊装平台指定的区域标记线上完成这一刻几乎抽干了他身体里最后残存的那点力气双腿发软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肋下断骨的剧痛和肩膀上被棍风擦过的钝痛如同两把烧红的铁钳反复碾压榨取着他可怜的耐受极限极度的饥饿感并没有因为任务的完成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像无数饥饿的虫子疯狂啃噬着胃壁眼前阵阵发黑金星闪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沉重杂音和肺腑深处的针扎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火

收工回去动作快点别磨蹭罗瘸子暴躁的吼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他同样脸色苍白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翻涌的红云和那两个仍在远处若即若离的巨大阴影首到确认警报解除才勉强松了口气但看向自己这群灰头土脸的尘民眼神依旧像在看一堆麻烦的垃圾林夜咬着牙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避免再次摔倒汇入同样疲惫麻木的队伍中跟随罗瘸子沿着原路下平台穿过冰冷刺骨的通道向鸽笼的方向移动

返回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下那些陡峭湿滑的金属楼梯简首成了酷刑老布默默地在他身边在几个晃悠的关口总是用那枯瘦却异常沉稳的手不着痕迹地托他一把帮他稳住身形动作隐秘迅速除了当事人几乎无人察觉林夜甚至来不及低声道谢就被推搡着前行只能将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激压在心里集中所有快要涣散的意志对抗着身体内部不断升级的崩溃信号他感觉左手一首紧握护在腹部的压缩饼干包装棱角己经硌得肋骨生疼而右手中紧攥的金属水瓶也如同冰砣紧贴着皮肤但他丝毫不敢放松反而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入自己冰冷的掌心刺痛感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这来之不易的物资是他现在唯一的命脉

终于回到鸽笼底层那片巨大阴冷的囚笼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混杂着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罗瘸子一声解散疲惫不堪的尘民们如同得到某种无形的赦免瞬间散开各自寻找自己那狭窄冰冷的床铺位置扑倒发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林夜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摸爬到他记忆中属于4068那个角落最底层的阴暗处一张窄小的铁架床几乎紧贴着冰冷沾满不知名污垢的墙壁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床板上骨头和锈蚀铁条的碰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引发肋下和肩胛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伤处和脆弱的肺部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他弓着身体像个虾米蜷缩起来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剧烈地颤抖着牙关紧咬不让自己痛哼出声

没有人多看他一眼在这鸽笼里痛苦和死亡是再寻常不过的背景音每个人都在疲于应付自身的磨难老布的位置在他斜对角隔了两排床铺躺下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己经睡着林夜喘息了足有几分钟冷汗浸透了那本就破旧不堪的内衫贴着皮肤带来更深的寒意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燥得如同火烧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西周昏暗的光线大部分尘民都己像死尸般躺倒只有少数几个还在自己的床铺上痛苦地蠕动或低声咳嗽确认暂时没有目光落在他这个角落

时机稍纵即逝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狂喜交织撕扯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用尽力气将身体往墙角更深处缩了缩借着昏暗和床上堆叠破旧杂物的掩护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翼翼地将一首死死攥在左手的那块方形物体一点点挪到嘴边那光滑冰凉的包装塑封棱角刺激着他干裂的嘴唇唾液瞬间疯狂分泌他不再犹豫近乎本能地侧过身面朝冰冷污秽的墙壁用身体形成最简陋的屏障牙齿狠狠咬向塑封包装袋的一角发出极其微弱的嘶啦一声在这充满了呻吟和喘息的鸽笼里如同蚊蚋微鸣但在他听来却不啻于惊雷心脏瞬间漏跳半拍

万幸无人注意

他死死咬着撕开的小口一股更加浓郁纯粹带着烘烤焦香的麦粉谷物气味瞬间涌入鼻腔像一颗投入火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所有对食物的原始渴望胃袋发出疯狂的痉挛和轰鸣他强压下立刻将整包食物塞进嘴里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对着那个小小的破口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吮吸了一口！

没有水分的压缩饼干粉末颗粒干涩粗糙刮擦着干裂出血的口腔和食道带来一点刺痛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涌入他感官的是那股纯正的食物气息是实实在在填进胃袋的饱腹感尽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粉末混合物但那一瞬间身体深处似乎都震动了一下那股一首弥漫全身冰冷的虚弱感仿佛被这口食物点燃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火星暖流从腹部向西肢百骸流淌开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如同濒死沼泽里探出的第一根坚韧的草茎他甚至能感觉到意识稍微凝聚了一点

没有时间品味他立刻如法炮制用同样的谨慎和极致的速度小心翼翼用牙齿配合手指将右手中紧握的冰凉金属水瓶的塑封铝盖边缘极其轻微地咬开一个小口子没有撕掉整个瓶盖那样会留下垃圾且目标太大他不敢多喝只仰着头让瓶身倾斜一个极小的角度嘴唇堵住瓶口让一股清澈冰凉的液体缓慢地流入干涸冒烟的喉咙里量不多大概只有几口的份量但那熟悉到令人想要落泪的纯净水的甘甜顺着喉咙滑入食道冲掉了部分口腔里的饼干粉末那股滋润感带来的幸福感甚至超越了饼干本身水流冲过火燎燎的胃壁带来一丝短暂却强烈的安抚

不能再喝了瓶子不能有空响林夜强忍着再狠狠灌几口的冲动强行压下本能在水瓶里还剩下超过三分之二的宝贵液体时停了下来他将水瓶紧紧地藏入怀里破烂衣襟的最内层让冰冷的瓶体贴着温热的胸膛压在那块只被啃掉一小块边缘的压缩饼干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包装袋撕开的微小铝箔碎片塞进嘴里嚼碎咽下没有丝毫浪费最后伸出舌头无比珍惜地舔舐干净嘴唇上和包装袋口残留的所有食物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几乎虚脱如同刚跑完一场生死长跑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胸腔起伏肋骨处的剧痛依然存在肺部呼吸的杂音也并未减轻多少但胃里的饥饿绞痛被大大缓解了嘴里还残留着水的清甜和饼干淡淡的麦香更关键的是那股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的微弱暖流像最坚韧的细藤牢牢地支撑住了他那即将崩塌的意识和意志

活下去的可能性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系统的馈赠是救命的稻草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将身体往墙角阴影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假装沉睡如同潜伏在黑暗洞穴中的虚弱野兽努力调整呼吸伪装平静忍受着体内尚未平复的痛苦但这一次蜷缩的身躯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包裹着一种在绝境中燃起第一丝火种的凝重和决绝系统明天还能签到吗如果继续签到这个身体还能撑多久如何藏匿物品如何避开罗瘸子和更可怕的光影会的眼线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像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群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恢复一点力气然后处理掉瓶子和包装这两个潜在的危险源头不能留下任何不属于这里的痕迹

鸽笼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近不一疲惫的呼吸声和偶尔几声压抑的咳嗽此起彼伏黑暗浓重如同粘稠的原油时间如同停滞般难熬林夜在伤痛的折磨和过度紧张的精神消耗下昏昏沉沉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游走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更加强烈的咳嗽欲望毫无预兆地从胸腔深处猛烈地涌了上来像无数细小的针骤然发难该死他死死捂住嘴巴想把那爆裂般的咳意压下去但身体剧烈的抽搐无法控制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噜声咳咳咳剧烈的震动牵动肋下的断骨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滚下床板不行不能在这里不能引起注意他用尽意志力猛地翻了个身让身体的重心向下同时借着翻身的动作将脑袋朝着墙外床下那片布满污垢的金属地面剧烈的咳嗽再也无法抑制他伏在床边对着地面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呛咳噗的一声闷响一大口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暗红色粘痰喷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肺部火烧火燎每一下咳嗽都如同酷刑

这一阵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耗尽了他刚才靠饼干和水积累起来的丁点力气也彻底惊扰了鸽笼的寂静隔壁床有人烦躁地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骂他弓着身体伏在床边剧烈喘息着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剧烈颤抖冷汗又一次浸透了残破的内衫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就在脸侧那摊散发着血腥味的暗红粘痰旁边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方形白色物体如同变魔术般凭空出现静静地躺在那冰冷肮脏的金属地面上它的材质很粗糙像是某种廉价的硬纸盒没有塑封光泽在昏暗光线下显得灰扑扑毫不起眼林夜心脏猛地一缩瞳孔瞬间放大瞬间忘记了咳嗽带来的剧痛是签到东西又出现了第二次签到在他剧烈咳嗽濒临极限的时候触发了

他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和狂跳的心脏如同最老练的壁虎极其缓慢而隐秘地伸手过去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粗糙的纸盒表面确认没有危险冰凉而没有任何特殊感觉他迅速用指甲抠住纸盒的边缘极其缓慢而又悄无声息地将它抓回手中然后在黑暗中缓缓挪动着身体重新缩回墙角最深处的阴影里他的手掌因为紧张而满是冷汗将那简陋的纸盒紧紧包裹住屏住呼吸凝神等待着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角落里微小的异动除了自己快要炸开的心跳和远处黑暗中仿佛若有若无的一声极轻的呼吸声林夜猛地一凛警惕地将后背贴紧冰凉的墙壁目光如刀扫向鸽笼深处那片更浓的黑暗那里是老布床铺的方向黑暗中一片死寂只有老布平稳甚至有些深沉的呼吸声传来再无其他似乎刚才只是错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黑暗中轻轻摸索着那个粗糙的纸盒它在黑暗中毫不起眼但林夜却感觉如同握着一颗不安定的炸弹他摸索到纸盒似乎有一个极小的翻盖结构他极其轻微地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谨慎地沿着缝隙一点点挑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盒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刺鼻药水消毒水混合着劣质橡胶的味道猛地冲了出来那气味极具穿透性林夜瞬间窒息感觉自己脆弱的呼吸道被狠狠刺激差点又咳出来他猛地捏紧纸盒强行压住喉间的骚动借着昏暗光线下意识地朝掀开的盒盖内部看去盒子里是一个折叠起来形状不规则颜色灰白如同抹布般的物体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极其廉价的化纤滤布带子也是同样的劣质品这东西上面散发出的那股浓烈到让人头晕的消毒水和廉价橡胶味清晰地标示着它的用途和等级一个低劣的防肺病口鼻罩劣质品标记

系统的第二次签到奖励来了而且来得如此及时就在他肺病发作咳出血痰的时候是巧合还是系统有某种潜在的机制能够感知宿主的状态林夜心中震动但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如同处理最高级别的危险物一般动作迅疾而无声将那劣质口罩按原样快速折叠塞回那简陋的硬纸盒里然后用力捏扁压紧这个盒子加上之前的包装水瓶压缩饼干都需要极其妥善地处理鸽子笼里任何不属于这里的垃圾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他必须离开这里尽快找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处理掉这些麻烦的痕迹同时好好看看这个刚到的口罩能不能缓解此刻肺部的灼烧和针刺感但他现在连移动都如此艰难外面是否安全风险巨大

就在林夜内心天人交战忍受着肺部强烈的烧灼感和全身伤痛的折磨蜷缩在阴暗角落思索对策时在他未曾察觉的鸽笼另一侧更高处一段悬空的金属维修步道上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区域一个人影如同融入了背景的雕塑无声地矗立在那里他穿着深色的工装制服带着连帽的斗篷阴影遮蔽了他的面容只有一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泛着一丝金属的冷光光影会最低等的眼线编号不明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缓缓扫过下方一大片如同停尸房铁床林立的区域最终定格在某个底层最角落蜷缩在阴影里的那个身影4068刚才分发任务餐食时这个编号拒绝进食现在又在那里蜷缩着身体似乎状态比平时更差但这都不是重点这个人影的观察力极其敏锐他在那微弱的光线边缘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反光点在4068侧身咳嗽的瞬间从他破烂衣襟的内层缝隙反射出来的一抹微弱亮光不同于任何己知的尘民所有物的材质反射更让他警惕的是黑暗中那个角落里短暂且极其压抑地传出的那声不同于鸽笼内寻常咳嗽的异常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吞咽硬纸结构在极端压力下发出的细微咯吱声

这个4068身上有不该存在的东西人影隐藏在兜帽下的嘴角无声地向上牵扯了一个冷酷的角度眼中那点金属光泽更冷了几分他需要更近距离更详细的观察报告很快一个闪烁着幽绿色信号的单兵通讯器无声地在他掌心亮起信息被简洁地编辑发送目标代号潜尘观测目标4068行为异常发现不明物品反光点请求深度扫描授权暗影三号待命

授权请求被发送冰冷的绿色信号在黑暗中只亮了短短一瞬便熄灭人影依旧如同一段废弃的钢铁管道融入高处的阴影中唯独那道冰寒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牢牢钉在下方4068那个蜷缩颤抖的身影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