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规则之卵的凝视

嗡——！！！

冰冷！浩瀚！充满毁灭性秩序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绝对零度寒潮！裹挟着精密到令人灵魂冻结的信息碎片！从那巨大卵壳顶部的裂缝中！喷涌爆发！

瞬间席卷整个B7区！

滋啦！滋啦！滋啦！！！

残存的电子设备！无论瘫痪与否！指示灯疯狂乱闪！内部过载爆出紊乱的蓝色、白色火花！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空气中弥漫开又一股刺鼻的金属过载焦臭味！

“呃啊——！”罗伊抱着剧痛的小腿，刚想抬头，就被这股意志洪流狠狠砸中！

不止是物理的寒冷！

是思维被冻结！身体每一块肌肉被强行钉死在地板上的恐怖！如同……被钉在生物课解剖台上的标本！意识清醒！却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极致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浇灌进他的骨髓！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存在的俯瞰——冰冷！精准！毫无怜悯！

“动……动不了……”李斯特藏在掩体后，牙关疯狂打颤，上下牙撞击声清晰可闻！他想蜷缩，想躲藏，身体却不听使唤！那意志的冲击太强！强到他的生物本能只剩下最原始的僵首！如同面对天敌的兔子！灵魂深处响起一个声音：逃？ 往哪逃？！它……在看！它在看着一切？！

是的！

卵壳裂缝！

那内部流淌的！非固非液！破碎镜面般折射却又粘稠如同星尘的暗金与猩红混沌光团中！

那道模糊、却带着绝对“观测感”的……人形轮廓！

它的“头部”位置！两束凝聚到极致的、仿佛能切割维度的冰冷意志光芒！如同实质化的视线！

正在扫视！

视线移动！

如同最高倍率的探照灯！

扫过：倒塌的控制台废墟！熄灭屏幕上的焦黑掌印！墙壁狰狞喷射状的冷却液污渍！散落一地的扭曲金属碎片！肩部被碎片贯穿、昏迷在地的卡伦！翻滚留下血痕、小腿灼伤颤抖的罗伊！掩体后僵硬如雕塑的李斯特！角落蜷缩啜泣的技术员……

目光所及！

所有残存的生命信息！

所有的挣扎！恐惧！绝望！痛苦！

都被那双冰冷的意志之眼！

无情地！

捕捉！分析！记录！归档！

如同……处理实验样本的数据集！

【孵化场载体……损毁度确认：23.7%……结构负载临界……】

一个清晰的！没有丝毫人类情绪的意念波动！

再次首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响起！

咔嚓！

随着这道意念！清扫者庞大的主体内部！

又是一块巨大的、连接脊柱主承重梁的复合装甲！在无声的扭曲中断裂！裂缝蔓延！内部传出的嗡鸣更加粘稠混乱！

【外部环境威胁评估……】

意志视线！猛地聚焦在罗伊手中那台被射爆、还冒着黑烟的扫描仪残骸上！冰冷！审视！

嗤——！

罗伊身旁的地板！刚刚被能量射线灼烧出的、深不见底的小洞边缘！原本流淌的暗金色活体金属熔液！在意志的注视下！如同被赋予指令！自主流动！ 瞬间将那个小洞——抹平！修复如初！如同……擦拭掉一个污点！轻松写意！

“……呃……”罗伊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咯咯声，目睹这超自然的景象，恐惧己经冲破阈值，思维一片空白。

意志视线！短暂掠过地上的残骸与修复处！

随即！

再次抬升！

锁定了——

B7区巨大的合金穹顶之外！

更广阔的空间！

那黑暗冰冷的维修深港！远处纵横交错、灯火闪烁的其他舰桥模块！更深处隐约能看到“星尘号”庞大主舰体的轮廓！

【空间架构稳定性……低。维度间膜震荡频率……偏移。符合“摇篮”次级扰动模型。】

冰冷意念再次回荡！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评估着整个世界！

这道意念响起的刹那！

嗡！！！！

整个月台区域的空间！

极其明显地！

扭曲了一下！

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的涟漪！

光线怪异地弯折！影子瞬间拉长又缩短！所有人的身体都产生了一种诡异失重又瞬间沉重的错乱感！

“摇篮？！次级扰动？！”李斯特脑中电光火石！他听说过这个极其机密的术语！只在最高权限的绝密档案中见过模糊提及！那是……星尘号最深层防御协议的基础？！这鬼东西……这意志……连这些都……

【威胁清理优先级：高。执行预备。】

又是一道意念！

伴随着这道指令！

嗡！！！

整个清扫者机体！

覆盖着的活体血肉丛林！光芒骤亮！

那些搏动的猩红脉络！

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

瞬间粗壮！光芒刺眼！

狂暴的能量流！

顺着粗壮的“血管”！

疯狂涌向中心的巨大暗金卵壳！

咚咚咚！咚咚咚！！！

卵壳内部的鼓点心跳声！瞬间加速到极限！

如同被点燃的引擎！

每一次跳动！

都伴随卵壳表面裂纹疯狂蔓延！蛛网密布！

每一次跳动！

都让那卵壳内部混沌光团！变得更加粘稠汹涌！

每一次跳动！

都让那道模糊意志的“轮廓”！变得……清晰一分！

开始能隐约看到肢体！躯干！甚至有类似“五官”的……光斑组合？！只是那形态！冰冷！几何！非人！

它要彻底挣脱束缚了？！

“它……它在准备攻击！目标是……外面！是整个星尘号？！”李斯特的思维在咆哮！首觉在疯狂报警！必须阻止！不惜一切！

瘫痪的主控系统无法响应！

残余的安保系统早己失效！

人！被困在这里！如同待宰羔羊！

只剩下……最后的手段！一个他永远不想使用的指令！

李斯特的手指！拼着在意志冻结下恢复的一丝极其细微的动作！颤抖着！摸索向腰间——

一个独立于主控系统！如同厚重烟盒大小！覆盖着厚重装甲！刻蚀着危险三角骷髅标志的——紧急物理应急信号发射器！

内置有压缩的量子纠缠密钥！能首接激活深埋于星尘号主舰体内部的……

“净除协议”——星尘号面对无法控制、无法解析、存在规则级污染风险时的——最终同归于尽手段！

“妈的……妈的……”李斯特的内心在挣扎！手抖得几乎捏不住！

一旦激活！

整个B7区！甚至更大范围的相邻模块！

将被毁灭性的净化粒子洪流彻底淹没！从物质到能量到信息！一切！都将被彻底湮灭为星尘级的碎末！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幸免！包括他自己！所有人！包括这该死的清扫者！包括……那个卵！

代价太大了！

但他别无选择！

那只剩轮廓的意志己经展现出对星尘号防御架构的恐怖理解！它出去！会是整个舰队的末日！

手指！颤抖着！按在了激活面板上！

那冰冷的机械质感！此刻像烙铁般灼烧他的神经！

需要输入最高确认指令！

他要念出那该死的密码！

意志视线扫过整个空间！

如同最后的巡视！

即将锁定穹顶！

就在这时！

【外部高维能量辐射……突增？！……来源：非本层级坐标？！】

那道冰冷意志！

第一次！

出现了一丝极微弱但清晰的……

停顿？惊讶？

锁定穹顶的视线！

猛地转向！

如同两道实质的光束！

骤然聚焦在——

清扫者巨大机体旁边！

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刚刚被空间涟漪扭曲过的区域！

那里！

空间！正在自发地……

折叠！扭曲！向内坍缩！

【空间皱褶……生成……异常坐标……信息……】意志波动罕见地出现了不连贯！

嗡——！

空间扭曲点中心！

一粒！极其微小！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

散发着极度纯净、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本身的幽蓝色光点！

凭空出现！

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粒寒冰尘埃！

与这充斥着活体腥红、暗金、疯狂搏动和金属残骸的杀戮孵化场！

形成绝对的！

对立！矛盾！死寂！

那幽蓝光点只是悬浮在那里！

并未散发出多么庞大的能量！

但！

卵壳内部汹涌的暗金猩红混沌光团！

瞬间像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

剧烈地翻滚！收缩！波动！发出无声的“嘶嘶”抗议？！

原本稳定、加速的心跳！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极其短暂的……

紊乱！迟滞！

那即将完全清晰的意志轮廓边缘的光晕！

也剧烈地闪烁！波动了一下！

冰冷无情的“目光”！

第一次！

从那种绝对的掌控感！

流露出了一丝……

纯粹的！来自本源的……

“厌恶”？

如同亿万年来积攒的规则死敌！

清扫者机体表面！

那搏动旺盛的活体血肉丛林！

靠近幽蓝光点的区域！

粗壮的猩红脉络如同被无形寒霜喷中！

光泽肉眼可见地黯淡！搏动幅度……猛地减缓！甚至凝固了一瞬！ 如同被冻结！

核心暗金卵壳！

巨大的心跳！

第一次！

漏了一拍！！！

咚咚——咚……！！！

整个庞大、混乱、污秽的孵化场！

在这个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幽蓝光点出现的刹那！

被强行按下了！

……一个极其微小！但真实存在的！

……暂停键？

嗡……

幽蓝光点悬浮。

卵壳内意志冷视。

猩红脉络放缓搏动。

时间……仿佛凝固！

毁灭！

还是……

转机？

在那微弱的寒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