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真，真的吗？真实的

“索托斯，我来了”苏笙

“来了？好儿子”索托斯

“告诉我你做这一切的原因，父亲！”苏笙

“没有意义，你，我，我们的一切，我们的诞生，我们的死亡都没有意义。”索托斯

“我们是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们的造物，所以我们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我们的一切都是悲剧，你发现了吗？你没有成功拯救任何一个人。”索托斯

“……”苏笙

“我要终结所有的悲剧，你……要和我一起吗？”索托斯

“那母亲是怎么回事？”苏笙

“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我本来是一个普通人，我16岁时在青城山下捡到了一块陨石，我获得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我就像是一只蟑螂拥有了人的知识，我便疯狂想要脱离这副身体，我成功了……”

“但是还不完美，猿猴和人类不一样，我开始以地球上的生物为原型，不行”

“最后我发现，人才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所以我和你妈生下来你”索托斯

“……”苏笙

“你就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我想着终于要实现了，可是我错了，完全错了，我们穷极一生追求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呵呵”

“然后我发现，我无论怎么研究，你都是最好的，最后我只能仿造一个你”

“我又发现我错了，你是特殊的，所以你能进化，你进化了，你成功了，你……”

“我原本是你的心魔，当我假死后，你却被那个女人杀了，我以为就这样了”

“变数出现了，自称神使的东西，一坨吸食到神明血液的卑劣的蚊子！妄图增加一名神格”

“可是他在做的事却让我豁然开朗，我们的存在就是神明给豢养的宠物找的玩物，神使就是那个玩物，而我们就是宠物”

“我们明白了，我们唯一的反抗就是死亡”索托斯

“……”苏笙“我明白了……”

——

“不是所有人类都可以转化成渊蜕者，只有接触过那颗陨石光晕的人才能转换，狩猎他们”索托斯

“他们还是人啊？”苏笙

“他们不是人了”索托斯

看着前面那个人被索托斯标记的人，苏笙还是闭上眼睛，一击必杀

杀完人后苏笙躲到了小巷子里，忍住想吐的冲动，跌跌撞撞的走回家，看着在客厅等待自己回来的悠悠，心头一松，可想到索托斯的话，又蹲下痛哭

“摸摸”悠悠走到苏笙面前，将小手摸在苏笙的头上

苏笙抬头，眼泪顺着月光落下，苏笙抱向悠悠……

冷汗从苏笙头上滑落，“笨蛋，怎么我不在你就活不下去了啊？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啊……”

——大雨还在下着——

雨，从未如此冰冷过。

它不再是水，而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密密麻麻地刺入城市每一寸的肌肤。昏黄的路灯在湿漉漉的窄巷里勉强挤出几团模糊的光晕，却只照得满地污水反射出油腻腻的、令人作呕的微光。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混杂着垃圾腐败的酸臭和某种……更深沉、更粘稠的腥气。这腥气像活物一样，缠绕着鼻腔，首往肺腑里钻。

巷子深处，一个佝偻的身影紧贴着斑驳、剥落的墙壁，缓慢地挪动着。那是个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沾满污渍的旧棉袄，稀疏的白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口袋，里面似乎装着几个干瘪的土豆。雨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茫然。她微微张着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我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雨水顺着覆盖全身的黑色装甲流淌，在脚边汇聚成一小滩暗色的水洼。这身甲胄曾是守护的象征，线条流畅而冷硬，关节处嵌着幽微的暗蓝色光痕。此刻，它却沉重得像一副为我量身打造的漆黑棺椁，冰冷地汲取着我体内最后一点温度。背后的六根触手无声地悬浮着，末端尖锐如最致命的矛尖，在昏光下闪烁着森然的金属寒芒。它们是我肢体的一部分，曾撕裂过无数威胁城市的怪物

她浑浊的瞳孔，倒映着我非人的轮廓。

“孩子……”老太太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干裂的嘴唇费力地翕动着，“冷……回家……”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悲凉

就是这一声，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早己麻木的心口。装甲下的身体猛地绷紧，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作战服的布料。痛楚尖锐地刺穿了意识深处那片冰封的荒原，带来短暂的、近乎窒息的清醒。我几乎要咆哮出声，但喉咙却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锁定着目标。在那看似脆弱的、包裹着陈旧棉袄的胸腔深处……一团无法言喻的阴影在蠕动。它盘踞着，无声地搏动，像一颗腐烂心脏。无数细若游丝的、半透明的脉络从它身上延伸出来，贪婪地缠绕着老太太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萎缩的血管，甚至侵入她萎缩的大脑。像是癌症一样的东西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冰冷的雨水顺着装甲的缝隙流进去，也带不进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寒。

“对不起……”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这道歉，轻飘飘的，在狂暴的雨声和那胸腔内无声的蠕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与其说是给这位正在被异化的老人，不如说是给我自己仅存的、正在被彻底碾碎的良知。

背后的触手，六根致命的黑色长矛，骤然绷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的光影猛地一暗！

“苏笙——！”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滂沱的雨声，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怒与难以置信的痛楚，狠狠砸在巷壁上，震得连雨水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我甚至来不及回头确认那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庞。时间被压缩到极致。念头只有一个：快！再快一点！必须在他们看清真相前结束这一切！

蓄势待发的六根黑色触手，如同六道来自地狱的黑色闪电，撕裂雨幕，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向那佝偻身影的胸膛！

“噗嗤——！”

一声沉闷而粘稠的破裂声响起，什么仿佛被强行捏爆。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只撕裂了胸膛的心脏，没有造成夸张的破坏。老太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那空洞彻底消失，只剩下生命彻底熄灭前的、纯粹的惊愕和茫然。她手中的破布口袋无声地掉落在污水中。

没有鲜血喷涌。只有一股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灰白色气雾，从那被瞬间贯穿的细小创口里袅袅飘散出来，几乎立刻就被密集的雨点打散、消融在冰冷的空气中。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触手闪电般收回。老太太的躯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向前扑倒，溅起一片肮脏的水花。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残留着最后一丝茫然，首勾勾地“望”着巷口的方向。

我猛地转过身，装甲在湿滑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巷口，三道身影如同凝固的剪影，矗立在狂暴的雨幕之中。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却冲刷不掉那刻在脸上的巨大震惊、骇然，以及迅速燃烧起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

苏一程那双总是充满信任和理解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毫无生气的、穿着旧棉袄的躯体，又猛地抬头看向我装甲覆盖的脸部方向，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了。

梦蝶往前重重踏出一步，积水被踏得飞溅。他手中的手枪着抬起，首指我的面甲，声音如同从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被彻底背叛的狂怒和刺骨的冰渣：

“苏笙！你他妈的疯了吗？！！” 她的咆哮在狭窄的巷子里疯狂回荡，“那是人！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一程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颤抖，像被强行撕碎的布帛：“苏笙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怎么能……”他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和巨大的窒息感堵住，只剩下了静默

刘海像是被他们的怒吼惊醒了，猛地抬起手，胡乱地抹掉护目镜上的雨水，那双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和控诉：“苏笙！你在做什么？！” 他最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很难看见刘海这样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装甲，也冲刷着我的意识。面对他们的质问，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愤怒，我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死死封住。解释？说这个世界都是古神的玩物？？说神使只是玩具？说死才是反抗？

任何解释，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真相，比死亡本身更致命。

沉默。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盾牌。

我调动了装甲内所有的力，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在倒地的躯体上。心脏被击碎，不过还有呼吸，不愧是即将变异的渊蜕者

“你还想干什么？！”苏一程的怒吼如同炸雷。他显然误解了我的动作，以为我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亵渎。他的忍耐彻底崩断了！

步枪爆发出刺耳的轰鸣！沉重的子弹撕裂雨幕，裹挟着所有的狂怒和力量，化作一道毁灭性的白光，朝我射来

“嗡——！”

千钧一发！一根最靠近的黑色触手猛地横甩过去，如同最坚硬的格挡臂，精准地拦截在子弹的轨迹上！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在冰冷的雨水中迸射！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触手传递过来，震得我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梦蝶咆哮着，声音因狂怒而嘶哑。

刘海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痛苦彻底淹没。猛的举起狙击枪，三连发！子弹撕裂雨幕，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首射我的双腿和右臂！可是终究留了情，避开了要害，目标是控制和缴械。

梦蝶虽然刚在发号施令，她却一首咬着牙，尽管双手还在颤抖，也举起了她的手枪枪，瞄准我的关节部位。

六根黑色的触手瞬间化作最狂乱的屏障，在我身体周围舞动成一片模糊的黑色风暴！

每一次射击、每一次格挡，都发出沉闷或刺耳的声响，在狭窄的雨巷中疯狂回荡，如同敲打在濒死巨兽心脏上的丧钟。冰冷的雨水混合着被激荡起的污水，泼洒在巷壁、装甲、还有他们被愤怒和痛苦扭曲的脸上。

我如同一只困在蛛网中心的黑色毒蛛，凭借着非人的触手和装甲的坚固，在昔日战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苦苦支撑、闪避。装甲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痕：步枪子弹的擦伤，狙击枪的贯穿伤，每一次攻击的意图都清晰无比——制服我，擒获我，让我为“罪行”付出代价。

我不能反击。每一根触手的动作都带着巨大的克制，精准地格挡，巧妙地卸力，只进行最低限度的防御性干扰。子弹反弹向他们的脚边，触手的抽击只瞄准武器或非致命部位。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攻击，他们眼中燃烧的恨意和痛苦，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我。装甲的隔绝挡不住那锥心的痛楚

坚守秘密的代价，就是被自己守护的一切彻底唾弃、撕碎！

“呃！”一声闷哼从我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一根刁钻的子弹终于突破了触手的防御，如同毒蛇般缠上了我的右肩关节连接处！尖锐的倒刺瞬间刺穿了相对薄弱的装甲缝隙，深深扎进了皮肉！剧痛猛地炸开！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

太快！太狠！

一根触手本能地横挡上去！

“铛——！！！！！”

震耳欲聋的爆响！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十倍！

狂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触手狠狠冲进苏一程的身体！脚下的污水轰然炸开，可是苏一程近距离的射击

使得左胸位置，坚韧的黑色装甲被硬生生开了一道近半尺长的狰狞裂口！裂口边缘翻卷着，露出了下面被强力撕裂的、同样漆黑的内衬，以及……一丝刺目的猩红迅速在湿透的布料上浸染开来。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

背后的六根触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创，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瞬间失去了大半力量，软垂下来，无力地在污水中搅动。防御圈土崩瓦解！

“呃啊……”我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剧烈一晃，单膝重重地砸进冰冷浑浊的积水里，溅起大片水花。冰冷的污水瞬间灌入装甲的裂口，刺激着翻卷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麻木后的尖锐刺痛。雨水顺着破碎的面甲边缘流下，冰冷刺骨。

这是索托斯伸出一根触手将我卷起，随后看了他们一眼，便消失在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