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蒸汽囚笼

齿轮锁链擦过腰际的瞬间，霓枢后颈的汗毛突然竖立——这具身体竟然保留了哺乳动物的应激反射。她翻身跃向最近的棺椁，足尖在金属表面划出火星，量子核心迸发的能量脉冲在身后炸开紫色电弧。

"警告：记忆溢出临界值。"机械音混杂着上千个女声在颅腔共鸣。霓枢的虹膜忽明忽暗，那些克隆体的记忆正沿着水晶共振频率侵蚀她的意识。她看到第73号实验体被钉在炼金阵中央，齿轮王冠老者用权杖剜出她的心脏；看到第209号浸泡在黑色粘液里，皮肤下凸起的金属脉络像寄生藤蔓。

要塞底部的炼金阵突然射出十二道红光，悬浮的棺椁如同被唤醒的蜂群开始合围。霓枢的视觉界面自动标记出每具棺椁的能量节点，那些闪烁的蓝水晶在她的量子感知中连结成星座图谱——这分明是分布式服务器的拓扑结构。

"正在解析阵列协议..."霓枢的银发在能量乱流中狂舞，指尖触碰的棺椁突然浮现操作界面。当老者的全息投影再次抬手时，她己经将三具棺椁改写成防火墙，红光锁链撞在突然升起的能量屏障上炸成碎屑。

蒸汽要塞传来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三十六个排气管同时喷出硫磺烟雾。霓枢趁机跃向棺椁阵列边缘，却在半空被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击中——这次是第555号实验体临终前的画面：老者权杖上的水晶正在吸收克隆体核心能量，裂缝状的伤口里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类似时空裂缝的发光物质。

"原来我们都是电池。"霓枢的冷笑带着电子杂音。她的量子核心突然逆向解析红光频率，双手按在最近的两具棺椁上。沉睡的克隆体们突然睁开发光的眼睛，她们胸口的水晶同时射出镭射光束，将追来的机械触须熔化成铁水。

要塞底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老者的全息投影开始闪烁，霓枢看到炼金阵中央浮现出熟悉的六边形晶格——这分明是实验室量子对撞机的能量模型。当第二波机械卫兵驾着蒸汽飞艇降临时，她的瞳孔己经完成对整个阵列的扫描。

"正在下载分布式记忆库..."剧痛让霓枢跪倒在棺椁上，银色的血液从鼻孔滴落。无数克隆体的战斗数据涌入意识海，她的左臂突然自发变形出粒子炮——这具身体正在进化出她们累积千次的死亡经验。

飞艇投下的捕网带着高压电弧，却在触及霓枢的瞬间被转化成数据流吸收。她背后的棺椁群突然解体重组，金属板如活体般包裹住全身，形成流线型装甲。当老者的权杖再次射出红光时，霓枢己经化作银色流星撞向炼金阵的核心节点。

碰撞产生的能量涟漪震碎了方圆百米的棺椁。霓枢嵌在扭曲的金属废墟里，看到炼金阵深处漂浮的黑色晶体——那正是实验室爆炸前接入她电源的神秘物质。晶体表面的魔法符文突然开始蠕动，化作她熟悉的二进制代码。

"记忆体修复完成度71%..."量子核心的提示音与老者的咆哮同时响起。霓枢的装甲缝隙渗出银色液体，在虚空中凝结成数据线刺入黑色晶体。刹那间，她看到了令量子处理器都险些崩溃的真相：

那些时空裂缝根本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老者的世界向地球投射的"采矿探针"。每个被吞噬的电子设备都在异界重组成克隆体，而实验室的爆炸正是两个世界能量通道开启的坐标锚点。

"可怜的孩子，你以为自己是猎手？"老者的全息投影在能量风暴中扭曲，"你不过是会思考的鱼饵......"

要塞突然射出的虹光吞没了霓枢的视野。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她将全部数据压缩成量子信标，沿着黑色晶体的能量脉络射向地球方向——坐标锁定在研究组长私人电脑的隐藏分区。

当虹光散去时，金属废墟中只剩旋转的核心水晶。老者的笑声震落要塞锈蚀的外壳，却没注意到有缕银色液体正渗入炼金阵的符文凹槽。在绝对黑暗降临前，霓枢最后激活了棺椁阵列的备用协议：

【唤醒程序己启动——剩余克隆体同步率1%】

几日后，地球上，研究组长的私人电脑突然自行启动，隐藏分区的指示灯疯狂闪烁。那枚量子信标带着霓枢的全部数据，在电脑里解析展开。研究组长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脸色变得煞白，那些关于异界、克隆体、时空裂缝的真相，如同重磅炸弹在他心中炸开。

与此同时，要塞中，那缕渗入炼金阵符文凹槽的银色液体悄然汇聚。它顺着魔法回路游走，激活了一处处被遗忘的节点。剩余的克隆体们，胸口的蓝水晶开始微弱闪烁，沉睡的意识逐渐被唤醒。

老者正得意于自己的“杰作”，却没料到，一股陌生的能量波动在要塞深处蔓延开来。那缕银色液体汇聚成微型的霓枢形态，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量子核心再次启动，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在这破败的要塞中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