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合奏（2）

“我听过宋婉同志的钢琴。”秦商博说，“在来这里之前，有人送给我一张歌舞团的演出门票，上一回演出我过来看了。”

姜天一听，更高兴了：“那敢情好，我想小秦同志一定对我们宋婉同志的技艺满意吧！”

秦商博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宋婉同志的钢琴独奏非常优秀，哪怕是在国外，我也没有听见如此优美的钢琴演奏。”

宋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觉得对方评价很中肯，毕竟在现代社会，她演奏钢琴的水准也是首屈一指的：“谢谢夸奖。”

姜天见秦商博对宋婉评价如此之高，又看宋婉对秦商博的赞扬感到高兴，心里也是一阵欢喜，觉得这次迎接外宾有这两人作为搭档，一定会惊艳在场所有人的。他迫不及待的说道：“既然二位都相互认可，不如我们现在去琴房挑选曲子吧。不瞒二位，下个月10号外宾们就要来了，市里这边指定是让我们这里负责演出节目。从时间上来看，已经很着急了。之前我只想着由宋婉同志一个人负责钢琴独奏，我相信以宋婉同志的技术，正常发挥就很好了。现在钢琴独奏变成了合奏，在演奏的时候还需要二位的配合。”

宋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秦商博也没有意见。

三人一起去了琴房。

琴房的位置在演出的后台附近，三人来到了一楼。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宋婉正见李文耀正和一名小姑娘说着什么呢。李文耀此时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宋婉他们走过。

她扬了扬眉，问系统：“那人是谁？”

系统：“是季思娟。”

宋婉有些诧异：“这就是女配季思娟，也就是季师政委的女儿？”

系统：“是哦。”

宋婉想到之前系统和她说的季思娟和李文耀两人低到可怕的指数，就觉着今天这两人在一楼聊天，没准是季思娟主动开口的。

而正如宋婉所想的一样，季思娟是陪着自已朋友白灵灵一起过来的。她和白灵灵是以前一起读高中的同学，因为白灵灵读书不好，班里组队一对一帮扶，她成绩好，帮扶对象是白灵灵，两人这才有了交流，成了朋友。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季思娟就去了BJ市读大学，前两天才回来。

刚一回来，就听说他们这一届的学生组织同学会。她本来不想参加的，但白灵灵来她住的地方找她，季思娟推脱不过就跟着一起去参加同学会了。因为白灵灵说自已想去歌舞团化个妆，她就陪着她一起来了歌舞团。没想到刚一进来，就看见李文耀坐在一楼边上的凳子上正在看报纸。

她喜欢李文耀，这件事情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她爸妈。她对于他的喜欢，一直都默默的放在心底，觉得自已应该等大学毕业再和他发展关系。虽然她很多同学在初中、高中的时期都已经有对象，甚至结婚了，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已这么快就步入婚姻生活。

对于她来说，结婚嫁人很重要，但是完成自已的学业，实现自已的理想抱负也同样重要。

而她对李文耀所有的关注与好感，源自于高中时期。从她读高中的时候看见这个人一身泥泞的出现在她家，她就忍不住把自已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那时候她才刚刚从学校里回来，正想着喊她妈给她弄点吃的，一进门就看见一身泥浆的李文耀站在家里的客厅里。他的背上还背着枪，脸上还有血。年轻青涩的脸庞是冷峻的刚毅，看向她的眼神藏着锋利，让她忍不住心狠狠跳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她母亲见她被吓到了，立即上来和她说，这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副营李文耀，是来找她爸汇报情况的。比较紧急，就直接来家里了。让她不要在这里逗留，抓紧回房间里去。

从那以后，她就注意到这个名叫李文耀的年轻营长。

很多次，她从自已父亲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他的能力很出众，组织上很看好他。又因为他的父亲好像是因为某件事情牺牲了，组织上对他也是有特别照顾在里面的。当然，关于李文耀的父亲，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有一次她无意间听见父亲和上面下来的一位老首长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

她有时候会去机关找父亲，运气好的时候会遇见他去汇报工作。每次她都会和他打招呼，他们也算在家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可每一次，他都只是对自已礼貌性的点头，然后就是行色匆匆的离开。

直到她去了外地上大学，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是他开车送她去的火车站。他把她的行李提上了火车，又特地嘱托了同节车厢的老乡照顾她，并且还买了不少时令上的水果作为答谢。那时候她的心是甜，觉得自已以后的对象一定是和李文耀一样的男人。仔细，又体贴。

后来她读书回来，正好是冬天，又是他冒着雪来接她回去。冬夜里的风很凉，她的手冰冷到没有知觉，他却递给她一个玻璃瓶做的水瓶。里面装着热水，瓶口用橡胶塞塞着。很显然，这个东西在他离开部队的时候就带上了。

这瓶水是那寒冷回家路上唯一的温暖，就像他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道光亮。

今年她大学毕业了，原本是计划留在BJ市的，工作也安排好了。但是她还是决定回来GZ市，不仅仅是因为自已的父母，同时也因为她心中割舍不掉的惦念。

因此，当她看见李文耀出现在歌舞团一楼的大厅时，她立即就走了过去：“李副团，真的是你呀！我以为我看错了呢！”

李文耀一抬头，就见季思娟站在自已面前。他对她是有印象的，知道她是师政委的女儿，也客气地站起的，放下手中的报纸：“你好，季思娟同志。”

季思娟笑着说：“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看演出吗？”

李文耀摇头：“我对象在这里上班，我过来等她下班。”

一瞬间，季思娟觉得自已心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并且狠狠地挤了一下，让她脸上的笑容都快要保持不住了，整个人看起来又诧异又慌张：“你对象？”

李文耀知道季思娟是刚从外地读书回来，之前师政委把钱退给他的时候就和他说了女儿要回来这件事，她不知道他有对象也很正常，毕竟这是他的私事，整个部队里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几个人。

因此，再看见季思娟这么惊讶的时候，李文耀也没有多想：“是的。”

季思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你对象在这里工作，一定特别漂亮吧！”

说起宋婉，李文耀的眸光没有初见时的冷然，透着一点点的暖光：“嗯，她很优秀。”

季思娟觉得自已的心在不停的淌血，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已想哭的欲望，狼狈的点头，又恭喜：“那祝李副团幸福了，我朋友去化妆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有，我去看看。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就不等李文耀再说什么，飞快地离开了。

李文耀拿过放在一旁的报纸，坐在凳子上，继续看报纸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和季思娟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宋婉就从他后方走过，正好看见了季思娟一脸笑容的和他说话。

宋婉不动声色的转走了视线，跟着姜天继续往前走。

三人很就来到了琴房，琴房里只有一架钢琴，因为没有使用的缘故，上面还盖着一块黑色的布。

“钢琴在这里，小提琴呢？”宋婉侧过身子，看向站在自已一旁的秦商博。

秦商博转眸，对上宋婉的眼，说：“小提琴我自已带了。我去拿。”

说起这个，姜天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现在小提琴稀罕，他们歌舞团现在还没有这个。不过秦商博来的时候也说过，小提琴他自已带来了。因此，他才会同意到时候的演出采用小提琴与钢琴合奏的形式。

宋婉并不知道歌舞团现在还没有小提琴，见秦商博离开了，她转眸看向姜天：“秦商博同志以后是咱们歌舞团的小提琴师了？”

姜天摇头：“我哪请得起他呀，他是市里领导介绍过来的。只是临时在这里出演，过一段时间也是和你一样，要走的。”

宋婉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和她一样——现在歌舞团的工作这么不值钱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宋婉有些奇怪。

姜天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人家能量大着呢，能让市委领导批条子过来，不是我们一个小小歌舞团能够打听的。”

宋婉想了一遍原剧情，确定原文里面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也就没在意了，连系统都懒得问一句。

不多时，秦商博就拿着小提琴回来了。

他把小提琴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黑色的小提琴。

宋婉走过去，拉掉钢琴上面的布，问：“秦商博同志习惯拉什么曲子？”

“《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可以吗？”秦商博问。

宋婉不置一词，坐到了钢琴前面，行云流水的开始弹奏。

秦商博凝视着坐在钢琴前面的宋婉，把小提琴放在自已肩上，开始演奏。

这首曲子很考验人，宋婉觉得这并不适合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因为这是一首以小提琴为主的交响曲，但是她不能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在考验她，因此也没有反驳，直接就配合着他弹奏起来。

整首曲子非常明快、活跃，秦商博自认为拉小提琴的技艺并不差，但却也觉得自已跟不上宋婉的节奏。这明明是一首以小提琴为主的交响乐，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宋婉领着他进行演奏了。

姜天不懂这首曲子，当然听不出来什么，可是宋婉和秦商博两个人却是很明白。

秦商博明白，在音乐的造诣上，他是比不过宋婉的。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或者是沮丧，反而看着宋婉的眼神更加温柔明亮起来。

一曲完毕，姜天忍不住鼓起掌：“真是不错，天作之合呀！”

宋婉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自已面前的秦商博。

秦商博放下小提琴，也对上宋婉的眸子，说：“宋婉同志技艺精湛，我自愧不如。选曲子的事情，还是宋婉同志更适合一些。”

宋婉知道对方这是认输了，却也佩服他低头的气度：“我知道一首不错的曲子，很适合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而且曲子比较小众，到时候演出也会给人耳目一新。”

她起身，走到桌边，从桌子上拿过一支铅笔和一张纸，然后开始飞快的谱曲。

秦商博看着宋婉低头写字的模样，眼眸微微闪动：“宋婉同志是从专门的音乐学院毕业的吗？”

宋婉头也没抬，回了一句：“不是。”

“宋婉同志是GZ市人？”秦商博状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从前没见过宋婉同志，这么优秀的女同志。”

宋婉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笑着回答：“我不是GZ人，我只是来这里处理事情。关于我的事情，我和姜主任说过。秦商博同志并不是我的领导，我想有一些事情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了，虽然宋婉是笑着的，但是言语中拒人于千里外冷漠却是骗不了人。秦商博也没有想到宋婉看起来娇娇柔柔的，说话会这么不客气，一时之间略微有些惊讶。

姜天也没有想到宋婉会这么排斥别人打听自已的事情，连忙笑着打了个岔：“是是是，宋婉同志刚来的时候就说过，她是来这里处理事情的，来歌舞团工作也是来给我救场子的。这段时间，确实也十分感谢宋婉同志的帮助。”

关于宋婉为什么会来这里，秦商博早就来歌舞团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知道宋婉和钱宁是朋友，但却查不到宋婉的父母和钱宁的父母有任何的关系。他查不到宋婉的任何资料，只有一些关于别人说的东西。

他很喜欢宋婉，在第一次看她演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姑娘会很适合自已。虽然他只是看了一次她的演出，并没有和她有任何交流，可是透过她的琴声，秦商博就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很符合他对另一半的要求。

知性、婉约、美好。

可真的等到接触到了本人，感受到了宋婉的锋芒，秦商博觉得宋婉比自已预想的还要优秀，更加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