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氏族长（2）

梁明濂见状，知道自已根本拦不住了，立即对自已儿子说：“把二太爷请来！”

乌石墩村的二太爷是梁氏的族长，同时也是石溪村的女婿。他女儿嫁回了石溪村，是现在石溪村村长的大伯娘。因此，等梁银树把二太爷梁曜鹍请来的时候，众人才彻底停了手。一干年轻人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站在两侧，斜着眼要对方，心里千百万个不服气，却也不敢造次了。

梁曜鹍已经九十多岁了，平时都在祠堂边的老屋里很少出门。虽然年纪大，但人的思维却很清楚。他经历了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和国内斗争，也经历过文革和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买卖，后来也参过军，最后退伍回了村上种地。见识过的人，见识过的事，也是十分丰富了。在来的路上梁银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他大致也就清楚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砸吧了一下嘴，手中的长杆烟枪吊着烟袋子晃了两下：“年轻人啊，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冲动，好斗！你们太爷我啊，年轻时候和你们一样好斗，气不过的时候也去杀过鬼子。有血性，才是真汉子。但是，真汉子从不往自已人身上招呼！”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梁曜鹍声音一历，身为族长的威压和经历过战争的那种狠戾眼神，一瞬间让原本还不服气的两村小年轻们顿时瘪了下去，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乌石墩和石溪几百年的交情了，往上追溯那都是一起抗金的兄弟们建立的。回去翻翻你们的族谱！回去翻翻！丢不丢人啊！老祖宗都要在下面被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气死了！”梁曜鹍厉声呵斥道，所有人都跟个鹌鹑似的不敢抬头，“现在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像什么话！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外村的女人，一个知青，两个村都打起来了！啊？！”

梁曜鹍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美霞脸上，因为被说的羞耻，她整张脸都涨红了。她三世的重生，还从没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她留有余地。

“二爷，美霞已经是我干女儿了。”听梁曜鹍这么说，朱玉珍忍不住辩驳了一句，不过说话的时候她没敢抬头，声音也小，但梁曜鹍还是听见了。

梁曜鹍冷笑，又抽了一口烟，凉凉的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干女儿罢了，文耀是李氏正儿八经的子孙，是上了族谱的！怎么？你的干女儿比文耀重要？”

被梁曜鹍点了这话，朱玉珍自然是不敢再出声了。

梁曜鹍没再理会朱玉珍，也不管王美霞，对着被抓伤脸的陈春花说：“韵寒媳妇啊，村里没人会逼着文耀娶婆娘的。今天我把话撩这儿了，文耀想娶谁，就娶谁！救人是好事，是积德，不该被人利用！以后谁再拿这件事说事，谁就给我去祠堂跪着。听见了没有！”

“是。”在场的人都应声了。

陈春花在一旁听了梁曜鹍这么说，心里也十分感动，眼眶不住有些发热——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有长辈会喊一声她韵寒媳妇。人走了这么些年，大家都喊她文耀妈，又有多少人记得她丈夫是李韵寒呢？

“石溪那边也一样。我一会儿会和斯民说一声，这祠堂的门，该开得开。这该罚的人，要罚得罚！一个族里要是没了规矩，就乱套了，整天搞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是。”石溪村的人应了一声。

见事情了了，梁曜鹍也不再训斥他们了，对着陈春花和朱玉珍说：“一会儿你们俩留一下。”

陈春花和朱玉珍不知道梁曜鹍还要说什么，但都能猜到一定和今天的事儿有关，也点头应了。

梁明濂见状，立即上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都散了吧。”

众人听了这话，这才三三两两从知青点的大院离开。

就在这时，凌青穿过往外走的人群，神色焦急的走到了梁明濂身边：“爸，市公安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