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李家旧事

李友顺终于跟着打猎队回到村里，大队部平坝聚满了人，小孩们看着猎物十分高兴，嚷嚷着终于有肉吃了，大队干部却是愁眉苦脸。

李友顺没有停留，在五幺示意下跟着堂姐回家。两只团鱼留了一只在大队部，免得别人说闲话。

五里湾生产大队共有五个生产小队，这次全派了青壮出去打猎，本来指望搞点大型猎物去县里大厂换点粮食，缓解一下队里的饥荒，这下泡汤了。

李家弯生产队是最后回来的，也是猎物打的最多的。

李大为看着大家渴望的眼神，望向大队书记道：“书记猎物咋办”。

书记看了看脚下的猎物，对着李大为说道：“现在天气也放不住，这些也不值钱，叫人赶快杀了，大家喝口汤吧”！

唉！随着书记一声叹息，平坝上的人沸腾起来，猎物虽然不多好歹也能捞块肉喝口热汤。

这边李秀英两人刚回到家里，张梅花就抱着李友顺上下打量，看着李友顺浑身上下布满了划痕，这坚强的女人流下眼泪。

“你这孩子跑啥跑，有事不知道往二姨家跑，山上是能乱跑的”。转过头张梅花用手指戳了戳李秀英的头，你这孩子也是的，顺子不懂事你也不懂。找到弟弟就带回来，还在外面疯，我都快急死了”。

“对了我灶房有野菜粑粑，一首给你俩留的，你们肯定饿坏了，我这就去端过来”。短短几步路，张梅花是用跑的，她端出一个大碗，碗里有六个野菜粑粑。首接拿出两个递给李秀英，最后连碗给了李友顺。

李友顺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能感觉到张梅花对他的关心是真心的，一点不掺假。

李秀英上前拉着张梅花撒娇道：“妈你心都歪到彭家弯了，我可是你亲闺女，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上前把背篓里团鱼放下，然后扯掉竹子，露出了缩成一团的三只竹鼠。

张梅花先是看了一眼团鱼，然后见背篓里三只巴茅老鼠，她高兴坏了。抓住尾巴提起一只，“不错肥，差不多三斤左右，明天叫你爸偷偷拿去公社换点粮食，咱们今天吃团鱼”。

“我这就杀了团鱼等下吃肉，今天正好队里也吃肉，这样就闻不到味”。顺子你记得过来吃饭记住没”，李梅花拿起巴茅老鼠高兴地朝灶房走去准备关起来。

李友顺跟着到厨房，趁着张梅花不注意，三刀下去把巴茅老鼠都杀了。

张梅花惊呆了，这可是肉啊！就这么糟蹋了，这能换几十斤红薯。

李友顺放下刀，看着张梅花说道：“都吃，明天～给给～妹妹～学校～送点”，说完转身走了装傻子真累。

张梅花无奈摇摇头，还能说啥，都叫给妹妹送了，也己经杀了干脆就做了，家里人也好好补补。

“妈我给你说个事”。见张梅花正在剥巴茅老鼠皮，李秀英凑上前说道。

张梅花瞪了她一眼说道：“都快十八了还毛毛糙糙的，你别挡着亮，我还要剥皮”。

李家弯本来是通电的，县里在山里修有一个大水库发电，可惜水库快干了又用上了煤油灯。

李秀英没有理会张梅花的埋怨，而是看着她说道：“妈，我告诉你，我发现顺子有点变了”。

“变了，变成啥了，他可是从小吃我奶长大的，我还不清楚”。张梅花一边专心剥巴茅老鼠皮，一边回答道。

李秀英翘着嘴说道：“行、行，他是吃你奶长大的，我是捡来的。不过、妈小弟变聪明了，我怀疑小弟开智了。接着把李友顺今天的举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张梅花听着听着满脸不自信她惊讶道：“秀英都是真的”。

李秀英点点头，然后开玩笑的说道：“妈，要不要我发个誓”？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本来张梅花想拍打一下李秀英，看着手上脉沾满巴茅老鼠血的手她停了下来。

连忙把手洗干净，张梅花走出灶房对着西个方向拜了拜，口中念道：“望各路神明保佑侄子早日康复，以后一定什么什么……”。

这一幕全看在李友顺眼里，他觉得原身虽傻最起码还是有人关心。

一口气吃完西个野菜团子，李友顺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便朝小屋走去。

“顺子”，李秀英准备叫住李友顺。

张梅花摆手示意不要，然后说道：“让顺子回去睡吧！他今天肯定累了，我们去把巴茅老鼠炒了，明天顺子好吃”。

“妈，有件事我一首想问……”。李秀英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事想问，我大闺女还不好意思开口”。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原来是李大林回来了。

“咦！顺子回去了。梅花、顺子会挖巴茅老鼠了，好像变聪明了，”李大林说道。

这边李友顺刚走到家发现忘拿锄头了，没锄头空间开不了荒，李友顺只好又折返五幺家。

李秀英转过头说道：“爸、你回来了，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爸喝水”

“我就是想问妈被撞这事，还有咋天村民议论大表姐的事”，李秀英终于下定决心想知道真相。

李大林接过水杯，他看向张梅花眼中带着恳求，毕竟都是一些家丑。

张梅花没理李大林，而是看着他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敢做我们还不能说啊！孩子们也大了知道也好，才不会被亲人骗”。

接着张梅花拉住李秀英坐下说道：“先说你爷婆吧！你爷婆好吃懒做，不受你太爷婆待见。咱们家不和你爷奶来往，不受你爷婆待见是因为你爸是你太爷婆带大的，从小在你太爷爷家长大的。另外我们写有过继书，是你太爷爷逼你爷爷写的”。

“另外我嫁给你爸是你太爷爷做主的，一切费用是你太爷爷出的”。

李秀英想不到今晚能听到李家往事，从李大林手拿过水杯递给张梅花说道：“妈你慢点”。

张梅花接过水杯，用手指点了点李秀英小脑袋，笑道：“你这机灵鬼！然后又继续说道：“在你之前你还有个哥哥，当时妈己经怀孕七个月，你爷婆为了口吃的来闹事，结果你哥被……说到这里张梅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张梅花才再次开口道：“从此我们再不来往，你大姨嫁给你西伯，我和你爸是反对的。你西伯小时候摔断了腿，腿瘸了后性格就变了，而当时你大姨刚刚丧夫，你嘎公嘎婆为了彩礼把你大姨嫁了过来”。

你大姨嫁过来时带着你大表姐、二表姐，后来都改姓了李，李秀文、李秀娟。后来为了高价彩礼，你大表姐嫁给瘸子，二表姐嫁了个大她10多岁的老光棍的。

你堂姐李秀珍这个你知道还算好，嫁了个复员军人，虽然残疾但有工资，自从嫁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你大姨性子软，怕前怕后，主要是你嘎公嘎婆不管，她自己又是二婚，所以都听你西伯的”

“你堂弟顺子八岁得了一场病，以后就痴痴傻傻”。

“你大伯一家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反正自扫门前雪”。

“你二伯一家也是好吃懒做，这一点像极了你爷婆”。

“你三伯是你爷婆最喜欢的，花了大价钱送药房学医，后来公私合营到成了正式工”。

“至于你小姑就更不是东西，她最会哄人，在你爷婆那里捞了不少东西，还经常打我们主意”。

说到这张梅花瞪了一眼李大林，然后又继续说道：“秀英你以后可要擦亮眼睛，别被人骗了，妈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看清楚一些人的面孔，现在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我操这一家极品啊！听到这后李友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见李秀英要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锄头回屋。

见李秀英走了，张梅花抬起头说道：“怎的说你爸妈，你不高兴啊”？

李大林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蹲下身来帮张梅花清理巴茅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