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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坎儿惊变(上)
第一节:赤地叩泉
伊犁河的河床在仲夏裂成龟甲,每道裂缝都像被巨神用青铜刀劈开过,的鹅卵石上匍匐着旱死的鱼群,鳞甲在炽阳下泛着白骨般的冷光,仿佛是上古祭祀中被剥去血肉的甲骨。离朱站在断流的河畔,玄色广袖被热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那卷《禹贡》残图早己褪成土黄色,西域矿脉的朱砂标记旁,新绘的坎儿井规划线正被细沙一点点吞噬,如同即将被岁月抹去的古老誓言。水正跪在龟裂的土地上,青铜圭表深深插入土中,刻度盘上的二十八宿纹与日影错位,连最微细的水脉征兆都寻不见,唯有热风掠过圭表顶端,发出凄厉的哨音,像极了故乡斟鄩遭旱魃肆虐时的呜咽。
“《夏小正》载‘五月,井泉动’……”老水利官的袖口还沾着伊洛河的沉泥,那是三年前从大夏带来的故土印记,此刻却在西域的烈日下结成硬块,“可这伊犁河的水,比当年斟鄩的旱魃更狠三分。”他抬头望向冶父,后者正倚着熔铜炉出神,酒葫芦在腰间晃荡,陶范模具上的云雷纹被磨得发亮,“您改良的双层陶范能让熔铜炉挺过三百度高温,怎的看不出这坎儿井该往哪寻?”
冶父打了个深长的酒嗝,布满老茧的手指缓缓划过陶范上的纹路,仿佛在抚摸老友的伤痕:“地脉如铜液,看得见流向的是庸匠。”他突然踢翻脚边的坩埚,铅锡合金碎块滚落进地缝,发出细碎的脆响,“商军细作早把吉仁台的铜矿掏成空壳,我们连铸水管的铜料,都要从安德罗诺沃的牙缝里抠!”话音未落,指节己深深掐入掌心,那里有道陈年烫疤,正是当年在斟鄩铸鼎时被熔铜溅伤的印记。
离朱按住冶父颤抖的肩,目光投向远处的吉仁台沟口聚落。三座熔铜炉沉默如战死的巨神,陶范工坊的土墙裂着狰狞的大口,裂缝中漏出的阳光,将地上的碎陶片照得如同散落的星子。恰在此时,塞姬的斥候队从北方疾驰而来,少女骑手的鹰顶金冠蒙着细沙,马鞍上挂着半块染血的羊皮,边缘还滴着暗红的汁液,像极了未干的墨迹。“安德罗诺沃的铜匠部落愿借铜料,”她翻身下马,靴底的马刺在沙地上划出火星,“可他们的矿坑……”指尖划过羊皮上的刀痕,指向更西的雪山,“井架上飘着商军的玄鸟旗,比雪顶的乌云还要重三分。”
“是仲壬。”离朱的指尖骤然捏紧残图,指节泛白。商王河亶甲的族弟,那个能在楚河草原用九种方言与人议价的阴鸷男子,此刻仿佛化作玄鸟旗上的阴影,掠过他的眼底,“他要逼我们向铜匠部落低头,再借他们的手绞杀大夏。”转身望向水正,衣摆带起一阵热沙,“带二十人按《夏小正》的方位试挖,圭表刻度往东移三分——当年大禹在涂山,曾用此法寻得隐泉。”说罢,解下腰间的龙马杖,杖顶红宝石在阳光下流转,如同凝固的鲜血,“我去会会安德罗诺沃的长老,带上吉仁台的陶范残片——他们该记得,大夏的熔炉,曾为草原铸过十二座护佑之鼎。”
冶父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酒气混着铜锈味扑面而来,袖口处还沾着昨夜调试合金时的铅粉:“他们的铜料浸过砷毒!”苍老的声音里藏着恐惧,“去年冬至,我在科克托别见过商军的青铜锭,冰裂纹下泛着青灰,那是砷毒入铜的征兆……”话未说完,吉仁台方向突然腾起黑烟,陶范工坊的屋顶在火中坍塌,木梁断裂的声响如巨雷滚过荒原,冶父的酒葫芦“当啷”落地,滚进沙缝时,撞碎了一块未烧透的陶范——那是他改良了三个月的双层陶范,边缘还留着未刻完的云雷纹,像极了被斩断的血脉。
第二节:毒铜迷局
安德罗诺沃铜匠部落的毡帐里,空气被硫磺与羊毛的气息浸染,毡帐中央的火塘烧得正旺,火星子蹦上绘着火纹的帐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离朱跪在毛毡上,膝下的羊毛毯织着草原特有的地脉纹路,面前铜盘里的青铜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表面的冰裂纹如同蛛网,隐隐透出砷毒特有的冷光。部落长老库尔特的鹰羽冠歪在额角,鹰瞳般锐利的目光扫过离朱,手指敲着商军送来的青铜璋,璋身上的玄鸟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夏人烧了自己的工坊,却来指责我们借毒铜?”声音像磨过的刀刃,划破帐内的沉默。
“这些铜锭若铸了水管,坎儿井的水会变成毒汤。”离朱推开铜盘,袖中蝉纹短刀的刀柄露出血迹——那是昨夜从火场抢陶范时被木刺扎伤的,“商军要的是两败俱伤,让你们的熔炉与我们的水渠同归于尽,就像当年他们在鸣条,用毒酒毁了东夷的盟坛。”说罢,取出怀中的陶范残片,残片上半道云雷纹与帐中地脉毯的火纹相触,仿佛在诉说某种被掩盖的真相。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夹杂着金属碰撞声。寒浞被拖拽着跪在帐前,少年的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正是昨夜救火时被房梁砸伤的,此刻却仍试图挣脱束缚:“末将请命搜查商军的运铜队,他们的马车上藏着……”话未说完,库尔特的弯刀己架在他颈间,刀刃上的玄鸟纹与火光交织,在寒浞颈间投下阴影。
“族长!”娜雅的声音从帐后传来,女祭司的发间缠着吉仁台的陶土,那是大夏工匠特有的标记,“商军的酒囊里有毒芹汁,和三年前我父亲帐中搜出的一样。”她捧着染毒的酒囊,囊身绣着安德罗诺沃的火纹,针脚间却藏着细小的玄鸟暗纹,如同藏在血脉里的毒,“他们想嫁祸夏人,就像当年用毒草毁了我们的祭天仪式。”
库尔特的瞳孔骤缩,突然挥刀砍向铜盘里的青铜锭。砷毒遇热腾起蓝烟,如妖魅般在帐中游走,武士们纷纷捂住口鼻。离朱趁机拽起寒浞,冲向帐后停放的商军马车,车底暗格里堆满毒酒,酒坛封口处的饕餮纹印泥还带着潮气——那是商军细作盗用大夏的图腾,企图在两个族群间埋下猜忌的种子。
“烧了这些毒酒!”离朱将蝉纹短刀掷向马车,刀刃划破酒坛的瞬间,火塘的火星子窜上篷布,腾起的火舌中,他看见远处的水正领着队伍归来,众人垂头丧气,铁锹上的泥土比旱季的沙还要干燥。冶父蹲在火场旁,用碎陶范接着零星的雨水,水滴在陶范残片的云雷纹上,聚成小小的水洼,像极了老冶师眼中将落未落的泪——那是大夏的血,在西域的焦土上,艰难地存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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