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顶异像

白狐的啸声在山谷间回荡，贾芝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赤脚向雪山深处走去。她每踏出一步，足下便绽开一朵冰莲，转瞬又被风吹散。

"芝儿！"黛玉想追，却被妙玉拦住："让她去。这是她的劫数。"

宝玉抱起己哭成泪人的贾蕙："师父，这到底..."

妙玉不答，只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贾芝小小的身影正走向雪山顶端的冰湖——那湖形状奇特，宛如一滴眼泪。

"灵泉眼。"妙玉轻声道，"灵河源头。"

贾蕙突然挣脱父亲，眉心朱砂痣迸发出刺目红光："不许带走妹妹！"红光击中镜面，镜中景象突变：冰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湖底露出无数鱼骨。

"灵河将涸，"妙玉叹息，"若再无甘露归位，三千里流域必遭大旱。"

黛玉腿一软，被宝玉扶住。她突然想起父亲的字条："务必送归灵河，否则..."后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众人追着贾芝来到雪山顶时，景象骇人——冰湖己干涸大半，湖心站着个白衣女子，容貌与贾芝有七分相似，正牵着女童的手往湖心去。

"灵河娘娘！"妙玉合十行礼，"请留情！"

女子回眸，眼中竟也是一蓝一褐的异色瞳："妙玉，你僭越了。灵露化形本为济世，七载尘缘己是格外开恩。"

贾蕙突然冲上前："把我妹妹还来！"他眉心朱砂痣渗出血珠，滴在冰面上竟化作赤色藤蔓，迅速向湖心蔓延。

灵河娘娘微微蹙眉："绛珠仙种？"她看向黛玉，"原来如此。你当年那滴泪..."

话未说完，贾芝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回哥哥身边。两个孩子的手紧紧相握，刹那间地动山摇！干涸的湖底裂开道缝隙，露出个铁匣子。

"如海遗匣！"妙玉惊呼。匣子自动打开，飞出张金箔，上面写着：

"双生契约：以绛珠血为引，灵露泪为媒，可续缘一纪。然施术者将承双倍天劫。——林如海绝笔"

黛玉如遭雷击。父亲竟早知今日之局！

灵河娘娘拾起金箔，异色瞳中闪过一丝动容："林公大义。当年他为保你平安，自愿折寿..."她突然住口，将金箔还给贾蕙，"你可愿？"

七岁的男孩坚定地点头："我要妹妹留下！"

仪式在月下进行。妙玉以金箔为底，妙玉以金线蓍为笔，蘸取贾蕙眉心血与贾芝眼中泪，在虚空中画下复杂符咒。

"最后一步，"灵河娘娘轻抚贾芝发丝，"灵露需自愿放弃永生。"

贾芝仰起小脸，异色瞳首视娘娘："我要哥哥。"声音虽稚嫩，却坚定如磐石。

符咒大放光明，将两个孩子笼罩其中。贾蕙眉心的朱砂痣渐渐淡去，化作一朵小小莲花印记；贾芝的异色瞳则完全变成深褐色，只在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蓝芒。

灵河娘娘的身影渐渐透明："契约己成，十二年后再..."话音未落，一道闪电突然劈下，正中贾蕙！

"蕙儿！"黛玉扑上前。男孩浑身焦黑，却还紧紧抓着妹妹的手："不...疼..."

更可怕的是，天空开始降下火球，整个雪山顶瞬间变成炼狱！灵河娘娘的残影迅速展开屏障："天劫来了！快走！"

妙玉抓起两个孩子，黛玉和宝玉紧随其后。众人跌跌撞撞逃下山时，身后雪峰轰然崩塌，激起千丈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