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碰见主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我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终于迎来期待己久的周末。这几天在冰帝校园的生活充实又忙碌，像是被塞进了弹簧的八音盒，每个齿轮都在精准咬合。可以好好放松了，冰箱早己空空如也，正好趁今天采购食材，顺便逛逛东京。

我翻出皱巴巴的东京地图，圈出附近最大的超市。换上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戴上棒球帽遮住略显凌乱的头发，踏上了探索这座城市的旅程。

走出公寓，东京的周末热闹得像煮沸的汤锅。街道两旁的樱花树落英缤纷，咖啡店飘出浓郁的香气，远处传来街头艺人弹奏的吉他声。我攥着购物清单，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向超市走去。

一走进超市，自动门开合的瞬间，冷气裹挟着蔬果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货架间此起彼伏的购物车滚轮声，织成一首平凡生活的协奏曲。

我攥紧购物篮的金属把手，在超市过道间穿梭。塑料包装袋摩擦声、冷藏柜的嗡鸣、远处生鲜区的叫卖，混着货架上飘来的烘焙香气，织成周末特有的白噪音。速食意面、新鲜时蔬、冷冻虾仁迅速填满篮子，首到最后一站——乳制品区的冷雾漫上来，才让急促的脚步顿了顿。

我踮脚去够顶层的酸奶盒，指尖刚碰到纸盒，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喂，让让。”

这声带着鼻音的催促太过耳熟，以至于我转身时，呼吸几乎停滞在胸腔。白色鸭舌帽下，标志性的呆毛随着动作轻颤，琥珀色眼眸像浸着熔岩的琉璃，此刻正不耐烦地盯着我挡道的购物篮。——越前龙马，网球王子中绝对主角，那个在漫画里挥拍如风的少年，此刻真实地站在眼前，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

“抱、抱歉！”我慌忙后退，脚跟却撞上货架。堆叠的酸奶杯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千钧一发之际，越前龙疾手快，带着薄茧的手掌稳稳托住倾斜的购物架。他俯身时，柑橘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鸭舌帽阴影下，琥珀色眼眸映着货架冷光，竟比动漫里更生动几分。

“拿好。”他将酸奶盒从上面拿下，轻轻放进篮子，动作利落得像完成一记截击。我注意到他腕间还缠着汗湿的护腕，深蓝色布料上印着小小的球拍图案。

没等我说出感谢，他己经转身离开，白色运动鞋在地面擦出清脆的声响。背影快要消失在货架转角时，他忽然侧头，帽檐掀起的角度刚好露出半张侧脸：“冰帝的？”话尾带着上扬的语调，像是漫不经心的询问，又像是带着挑战意味的试探。目光精准落在我手腕上的冰帝校徽手环，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那道视线像赛场上的网球般锐利，带着青学天才特有的锋芒。记忆突然闪回动漫里冰帝与青学的对决画面，此刻却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两个学校的微妙对立推到眼前。

“嗯。”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在超市的背景音乐中显得格外单薄。越前龙马轻哼一声，帽檐重新压回额前，转身时运动包上的青学校徽晃了晃：“冰帝的训练......”。他故意拖长尾音，声音混着货架间的回声传来，“可别让我失望。”最后几个字被末尾的货架阻隔，却像一记重击打在心头。

我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喉咙发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方才那短短几秒的对峙，让超市里流动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他精准捕捉到我手腕上的冰帝校徽手环，琥珀色眼眸里闪过的挑衅，比动漫里任何一场比赛的眼神都要灼人。

手指无意识地着腕间的冰帝校徽手环，金属质地的徽章此刻烫得惊人，仿佛将越前龙马审视的目光、挑衅的话语都淬成了火，烙进了皮肤里。而此刻，这场意外相遇，却让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早己是故中人。

手机突然振动，剧烈的嗡鸣让我从情绪的泥沼中猛然惊醒，那些记忆如潮水般退去。【美子！听说商业街新开了冰帝主题咖啡厅，下午我们一起去打卡嘛？】配图是印着冰帝校徽的拿铁静静躺在骨瓷杯中，拉花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双头鹰的羽翼在奶泡上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屏幕。

“同学，后面还有顾客。”还没得我回复，身后传来不耐的催促声。我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己停在收银区前，脸颊瞬间发烫，慌乱前去结账。

扫码枪的红光在眼前不断闪烁，如同跃动的星点。“滴——”鸡蛋、牛奶、黄油依次滑过传送带，电子屏上的数字节节攀升。当收银员说出“一共5680日元”时，我的手指在钱包里摸索信用卡的动作突然凝滞。冰帝校徽手环在腕间硌出浅浅的红痕，恍惚间竟觉得这串数字像极了网球赛场上跳动的比分。

掏出信用卡的手有些发抖，磁条划过POS机的刺啦声里，手机又震动起来。我瞥见屏幕亮起的瞬间，千夏发来的新消息刺破锁屏——【美子，去不去吗？】

“同学，好了！这是小票。”收银员将印着5680日元的单据塞进我掌心，指尖触到的纸面还带着机器的余温。

抱着沉甸甸的购物袋走出超市，把购物袋放到脚边，在对话框里打下：【抱歉，今天有点事，下次再约。】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手机几乎立刻震动起来。千夏发来一个皱巴巴的委屈表情，紧接着是语音消息：“下次说定了！你要是再说不去，我可要生气啦！”她的声音里带着嗔怪，却也藏不住满满的期待。

“好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下这两个字时，樱花正扑簌簌落在手机壳上。将它揣进兜的刹那，掌心还残留着屏幕的余温，像握住了某个未说出口的承诺。提起购物袋，向公寓慢悠悠走去。

路过一家音像店时，橱窗里正在播放网球公开赛，屏幕里的荧光蓝场地刺得人眯起眼。解说员亢奋的呐喊混着街头喧嚣撞进耳膜，“漂亮的外旋发球！选手再次将比分拉开——”。而现实中的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相遇。这场意外的交锋，让我突然明白：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温柔的童话，而是由无数个像龙马这样的少年，用汗水和热血书写的战场。

回到公寓，门合拢的瞬间，终于将春日街头的喧嚣隔绝在外。购物袋的提手在掌心勒出深红的痕，我却长舒一口气，把沉甸甸的袋子搁上料理台。冰箱门弹开的冷气裹着嗡鸣涌出，将食材从购物袋依次拿出放进隔层时，清脆的碰撞声竟比千夏的消息提示音更让人安心。

鸡蛋滚入蛋架的刹那，突然想起超市里越前龙马伸手扶住倾倒购物架的画面，指节发白的模样像极了握拍的姿势。我慌忙合上冰箱门，金属拉手的凉意刺得指尖一颤——此刻不该再想那些令人慌乱的相遇，案板上的洋葱，彩椒正等着清洗。

燃气灶跃动的蓝火舔舐锅底，橄榄油在高温下舒展成琥珀色的绸缎。腌制好的牛排发出刺啦声响，肉汁与热油纠缠出焦香，我迅速翻面，让滚烫的铁板烙印出漂亮的网格纹，像是要把所有心绪都煎烤成焦脆的边角。

另一边，意面在沸水里翻涌成漩涡。我将彩椒、洋葱切成骰子大小，听着刀具与砧板碰撞的节奏，忽然想起千夏在语音里的嗔怪。黄油入锅融化的香气中，虾仁蜷成的弯月，裹着浓稠的白酱咕嘟冒泡，奶味与海鲜的鲜甜漫过整个厨房。

烤箱叮的一声，蒜蓉面包片边缘泛起金黄。我将煎至七分熟的牛排装盘，淋上现磨黑胡椒酱汁，搭配溏心蛋与新鲜芝麻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睛，切开牛排时流出的肉汁，竟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可触。

我开了罐冰凉的汽水，泡沫漫过杯沿的瞬间，终于尝到了久违的畅快。意面缠绕在叉子上，裹着浓郁的酱汁滑入喉咙；牛排鲜嫩多汁，焦香在齿间爆开；酥脆的面包蘸着流淌的蛋液，甜与咸在舌尖跳起圆舞曲。胃袋被填满的温热感顺着血管蔓延，将所有的悸动与慌乱都酿成了安心。一餐热气腾腾的美食，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