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帝日常(二)

我拿着训练计划观察大家时，正撞见芥川慈郎像树袋熊般挂在桦地崇弘身上晃悠，一脸惬意。心中突然涌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我快步走过去，看着悠闲的芥川慈郎，不怀好意地说道：“过来，芥川，你今天和迹部景吾打一场。”

我故意板起脸，将训练计划重重夹在腋下。其实这不是突发奇想的念头——谁都知道冰帝之主迹部景吾的训练强度堪称地狱级别，而眼前这位总爱犯困的天才，此刻连球拍都懒得握。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他主动和人对练，每次都是被迹部景吾拎着衣领拖上球场。

芥川慈郎像只受惊的小猫，从桦地崇弘的身上下来，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不要嘛，我不和小景打。”他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抗拒，软绵绵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慈郎，你这太不华丽了！”迹部景吾的声音裹挟着压迫感席卷而来。他单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优雅地转着球拍，眼眸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缓步走来，浑身散发着冰帝帝王独有的威严与气势 。“作为冰帝的一员，怎么能拒绝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

“可是小景的发球好可怕的……”芥川慈郎往桦地崇弘身后缩了缩，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人家今天真的没力气啦。”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委屈的嘟囔。

“少找借口。”迹部景吾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芥川慈郎，“还是说，你想让本大爷亲自示范，什么才是真正的华丽？”

“不要啊！”芥川慈郎哀嚎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桦地崇弘稳稳地拦住。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丝愧疚，却又被即将看到的比赛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在迹部景吾的威压下，芥川慈郎最终还是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球拍。

随着我喊开始，迹部景吾率先发球。他的动作优雅而有力，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呼啸而出。所有人都以为芥川慈郎会像往常一样手忙脚乱，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总是懒洋洋、睡眼惺忪的芥川慈郎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的网球选手。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精准捕捉着网球的轨迹，脚步轻盈地在球场上移动，每一步都带着猎豹般的优雅与力量。球拍挥出的角度刁钻而精确，将迹部景吾的强力发球稳稳回击。

我不禁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场景与平日里那个总爱趴在桦地崇弘背上打盹、撒娇耍赖的芥川慈郎判若两人。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他的每一次挥拍、每一次移动，都充满了节奏感和爆发力。

迹部景吾显然也察觉到了变化。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意。“这才像样！”他低声呢喃，手中的球拍握得更紧了。下一刻，他的攻势骤然加强，发球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网球像子弹一样在场地间来回穿梭，破空声此起彼伏。迹部景吾的外旋发球撕裂空气，芥川慈郎却以鬼魅般的步伐斜切而至，球拍削出的气流与来球相撞，在半空炸开尖锐的爆响。两人的对决越来越激烈，比分交替上升，白色小球拉出的残影几乎要将整片球场切割成蛛网。

场边的队员们都被这精彩的比赛吸引，原本各自训练的身影纷纷围拢过来。向日岳人更是首接翻上裁判椅，橘色发带随着动作飞扬：“这哪是练习赛？根本是全国大赛决赛现场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慈郎的动态视力至少提升了30%，连迹部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都能预判轨迹。”

凤长太郎抱着网球筒，喉结不安地滚动：“部长居然连续三次被破发球局......”他话音未落，桦地崇弘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胜......利。”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芥川慈郎在底线跃起扣杀，球衣鼓成风帆，球拍与网球相撞的瞬间，整个球场仿佛都震颤了一下。

“漂亮！”我忍不住喊出声来，声音在网球场上回荡，目光死死锁定在赛场上那个矫健的身影上。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以前在看《网球王子》的时候为什么迹部景吾会如此看重每一个队员，即使是像芥川慈郎这样看似散漫的人，也有着令人惊艳的潜力。

白色球体擦着草皮掠过，在阳光下拉出幽蓝的光轨。迹部景吾突然笑出声，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球拍的金属框上：“慈郎，你这家伙......”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下一球发球时速首接突破200公里，卷起的气浪将场边的记分牌掀翻在地。

我慌忙扶住倾倒的支架，余光瞥见芥川慈郎突然闭上双眼。当呼啸的网球逼近面门时，他的球拍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挥出——这是传闻中通过感知气流预判球路的“无视觉击球！”网球擦着迹部的发梢飞过，落地时在塑胶地面烫出焦痕。

“太夸张了！这两人是要把球场拆了吗？”向日岳人抓着裁判椅的手指关节发白。场中，迹部景吾扯开湿透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晶莹的汗珠，而芥川慈郎甩动的卷发间飞溅着细碎的汗水，两人的呼吸声隔着十五米清晰可闻。最后比分牌定格在6-5，慈郎仅以一局之差落后。

迹部景吾走到芥川慈郎面前，伸手拍了拍慈郎汗湿的肩膀，力度恰到好处，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干得不错，慈郎。这才是冰帝的队员该有的样子。”他的眼眸中闪烁着难得的赞许，金属球拍在指尖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在阳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我望着这一幕，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动漫里的画面。迹部景吾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在赛场上以王者的姿态俯瞰众生，用华丽的招式和强势的言语震慑对手。他对队员们的训练严苛到近乎残酷，犯错时毫不留情的训斥，曾让我一度觉得这个冰帝部长太过自负、不近人情。

可此刻，眼前的场景却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当芥川慈郎疲惫地瘫坐在地时，迹部景吾看似随意的拍打，实则在不着痕迹地查看他是否受伤；那一句带着赞赏的话语，更是让芥川慈郎眼中亮起璀璨的光芒。原来那些严厉与威压，都是他精心构筑的外壳，内里包裹着的，是对每个队员无限的信任与期待。他坚信冰帝的每个人都有成为王牌的潜力，就像坚信自己能带领队伍走向巅峰。

芥川慈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琥珀色眼睛又变回了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他整个人像只脱力的猫咪，软绵绵地往桦地崇弘身上靠去，“不过......好累啊，我现在好想睡觉......”发梢还在往下滴水，说话间却己经打起了哈欠。

迹部景吾无奈地扯了下嘴角，金属球拍在掌心重重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桦地，把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拖去休息室。”眼眸睨向瘫在队友怀中的芥川慈郎，明明是嫌弃的语气，却在尾音处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桦地崇弘沉默地点头，喉间发出低沉的“嗯”声，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几乎失去力气的芥川慈郎。少年像只彻底脱力的猫咪，整个人挂在桦地崇弘沉身上，湿漉漉的发梢蹭过对方的脖颈，在雪白的队服上晕开深色痕迹。“小景最好了......”芥川慈郎嘟囔着，睫毛低垂，半阖的琥珀色眼眸里蒙着层水雾，“打完球就想睡觉......”

“少啰嗦。”迹部景吾转过身去整理球拍袋，背对着众人的身影却刻意放缓了动作。他将球拍逐一擦拭归位，金属扣环碰撞声清脆悦耳，却掩不住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是桦地崇弘抱着慈郎缓步离开时，少年无意识的哼唧声，和运动鞋拖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我抱紧双臂，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迹部景吾那些看似强硬的话语、佯装不耐烦的神态，终究藏不住眼底的关切。他擦拭球拍的动作迟缓而细致，金属扣环的轻响里，是故意留给桦地带慈郎离开的温柔空隙。那个总以帝王之姿统领球场的人，此刻却用笨拙的掩饰，将关切小心翼翼地裹进不耐烦的语气里。

一阵轻风拂过球场，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这一刻，我读懂了这支队伍独特的羁绊与温度——没有首白的倾诉，却在每个眼神、每句训斥里，镌刻着无需多言的信任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