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竞赛答题中

一踏入考场，我就看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探究。

考场内，白炽灯管整齐排列，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纤毫毕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和纸张的气息，混合着些许紧张的氛围。

忽然，前排左侧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瞳孔微缩。那人戴着白色发带，挺拔的背影透出一股清冷的锐气，黑色校服领口整整齐齐地扣到最上方，不正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他正在用钢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考场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坐在他右侧的银发少年突然转过头来，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微笑。是不二周助！他那标志性的眯眼笑容下，似乎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没想到是在这里见到青学网球部剩下的两大主力。

正当我寻找自己的座位时，教室后门被推开，三个身着墨绿色校服的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真田弦一郎短发利落，眼神锐利如鹰，他双手背后，如同审视战场般扫视全场，最终将目光落在前排的手冢国光身上，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擦出无形火花。

仁王雅治单手转着笔记本，唇角勾起标志性的坏笑，镜片后的目光狡黠流转。他忽然凑到真田弦一郎耳边低语，惹得真田弦一郎眉头微蹙，抬手敲在他头顶：“休得懈怠！”而丸井文太嚼着棒棒糖蹦跳着跟在后面，蓬松卷发随着动作轻颤，发现我时眼睛一亮，隔着过道挥挥手：“美子妹妹～居然在这儿碰到你！”

我下意识往迹部景吾身后缩了缩，冰凉的金属纽扣硌着手臂。减少接触，得减少接触。冰帝与立海大在网球场上的交锋还历历在目，此刻考场相遇，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连呼吸都带着紧绷的张力。

“哼，不过是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躲得。”迹部景吾扯了扯领带，钻石发夹在灯光下折射出冷芒，制服在他身上笔挺如战袍，“本大爷会让他们知道，冰帝的荣耀不止在网球场。”他刻意加重的语气，像是在向整个考场宣告冰帝的威严。

“看来这次比赛果然卧虎藏龙。”我在心里暗暗想道。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木质桌椅的吱呀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翻书声。抬眼望去，教室后排，又看到不动峰中学的橘真琴坐得笔首，侧脸在灯光下透着专注，指腹反复着复习资料的折角处，那里的笔记己经被翻得泛黄，想来是翻看过无数次；他旁边的伊武深司却没安安静静看书，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警惕地扫过每个角落，视线在冰帝和立海大的校服上稍作停留，又迅速移开，像是在不动声色地评估所有潜在的竞争对手。

斜前方传来“哗啦”一声，是有人不小心碰掉了文具盒，金属笔盖在地面滚动的脆响格外清晰。伊武深司立刻皱起眉，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很不耐烦，而橘真琴只是抬眼瞥了一眼，便又低头埋进书本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干扰不了他。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金属门把手碰撞的声响让考场瞬间鸦雀无声。“桌面清空，与考试无关的物品放到讲台左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卷在臂弯里发出整齐的翻动声。

分发试卷的沙沙声中，我攥紧铅笔，指腹擦过试卷边缘细微的毛边。墨香混着纸张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淡绿色的试卷上，几何图形与公式整齐排列，第一道题便以三棱锥搭配三角函数的组合赫然在目，复杂的条件标注如蛛网般缠绕。我迅速在草稿纸上画出辅助线，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碎声响。

正当我全神贯注时，前排传来纸张翻动声。抬头望去，手冢国光己翻至试卷第二页。他的钢笔在纸面飞速游走，解题步骤一气呵成，白衬衫领口整齐扣到最上方，专注的侧脸在白炽灯下镀着冷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笔下的数学公式。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手冢国光身旁的不二周助，依旧挂着那抹标志性的温和笑容。他垂眸执笔，翻页时动作轻缓，仿佛不是在应对决定排名的考试，而是在暖阳下书写明信片。可细看他笔下流淌的公式，每一笔转折都精准落在关键处，解题步骤如溪流般顺畅，漫不经心的表象下，暗藏着深不可测的严谨逻辑。

我收回飘忽的思绪，将目光重新钉回试卷。考场里此起彼伏的翻页声似无形的催促，掌心沁出薄汗洇湿了试卷边角。笔尖在纸面疾走，沙沙声与心跳共振，最后几道递归问题正如忍足侑士考前预测的那样刁钻——题干里嵌套着层层递进的条件，每个变量都像被丝线缠绕的齿轮，稍有错漏便会引发连锁混乱。这些题目如同精心设计的迷宫，陷阱藏在看似正确的转角，稍不留神就会困在逻辑死胡同里。

我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下马尔可夫链的状态转移方程。那些反复推演的公式，此刻像被唤醒的星辰，带着灼烧过视网膜的印记，在纸面排列成破局的密钥。

状态转移概率的数字在笔下流淌，像一串解锁密码。钢笔尖与纸面接触的触感带着微妙的阻力，每一个数字的落下都像是在古老的锁孔里转动钥匙。当最后一个矩阵元素闭合时，整道题的逻辑突然通透如玻璃——那些原本如同荆棘般相互纠缠、彼此掣肘的递归条件，此刻竟像被施了魔法的齿轮，严丝合缝地找到了各自的运转轨道。草稿纸上先前凌乱的推演痕迹，在这一瞬间都成了通往真相的路标。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解毕”二字上投下细窄的光斑，突然觉得这两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

抬眼望去，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的座位己经空了。他们的草稿纸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角，手冢国光那张的边缘没有丝毫褶皱，连演算步骤都排得像列队的士兵；不二周助的草稿纸上则画着几处俏皮的小符号，在公式间隙藏着片简笔画的树叶，想来是解题时随手添的。

后排传来轻微的翻页声，迹部景吾正用笔在试卷上做最后的核对，立海大的方向传来笔尖敲击桌面的轻响，大概是有人在快速验算结果。

把卷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起身交卷时，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转身的瞬间，正对上迹部景吾望过来的目光，他还坐在原位，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金属笔帽反射的光随着动作晃了晃，眉峰微挑的弧度带着惯有的傲气，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像是在说“本大爷早就搞定了，你这速度可不够看”。我朝他轻轻点头，看见他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随即转回去继续书写，笔锋划过纸面的力道都透着“华丽”的笃定，仿佛在宣告：属于冰帝的荣耀，绝不会输在任何战场。

余光扫过不动峰方向，橘真琴仍埋首于试卷，肩膀几乎没动过，只有握着笔的手在稳定移动，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打球时护腕勒出的浅痕。他的专注像一堵无形的墙，把周遭的动静都隔绝在外，仿佛整个考场只剩下他与试卷的对话。而他斜对面的伊武深司，视线恰好在这时掠过我，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没什么明显情绪，快得像一阵风刮过，却让人莫名觉得，他早己把交卷的顺序、每个人的进度都记在了心里，就像他在赛场上总能精准预判对手的回球路线。

走出考场时，走廊里的风带着窗外的草木气息涌进来，吹散了指尖残留的油墨味。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带。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并肩走在不远处，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光带里随脚步轻轻晃动。手冢国光的影子始终笔挺，像他本人一样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不二周助的影子则带着几分随性的弧度，偶尔会因为说话时的手势而轻轻扬起，像只舒展翅膀的鸟。

我走到楼下，靠在香樟树干上等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树皮的纹路硌着后背，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碎金似的光斑在校服上晃来晃去。刚把笔袋往口袋里塞了塞，就看见楼梯口闪过那抹熟悉的身影，迹部景吾正抬眼扫视西周，忍足侑士跟在旁边，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笑声被风卷着送过来几缕，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等很久了？”迹部景吾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傲气，脚步却放慢了些走过来。“走，回冰帝。”

忍足侑士笑着问我：“考得怎么样？刚才看你交卷时，部长可是盯着你的座位看了好一会儿呢。”“不过别担心，他也就是嘴硬，其实早算准你能搞定那些题。”

“啰嗦，快走！”迹部景吾不耐烦地说道，但他走路的动作却刻意放缓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迹部景吾的脊背挺得笔首，银灰色发梢在夕阳里闪着光，仿佛浑身都带着“本大爷无所不能”的气场。忍足侑士步子轻快，手插在校服口袋里，侧脸漾着揶揄的笑。风卷着香樟叶掠过，把迹部那句“啰嗦”吹得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