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秦可以亡，华夏不能灭

“陛下欲收缩北境防线，臣，不敢苟同。”

“长城乃护我中原万民之屏障，一旦松懈，匈奴铁骑南下，则河套之地危矣，关中亦将震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退一步，则明日彼必进十步！”

奏章的言辞恳切，却也带着一丝武将特有的执拗。

胡亥看完，脸色脸色有些复杂。

“陛下，”李斯在一旁察言观色，轻声道，“蒙恬将军久镇北疆，忧心边事，亦属情理之中。陛下或可下诏抚慰，晓以利害，相信蒙将军定能体谅陛下苦心。”

胡亥冷哼一声：“苦心？朕的苦心，便是要将这大秦打造成铁桶一般！区区匈奴，何足道哉！”

他自认如今大秦国力蒸蒸日上，他自身修为更是臻至化境，待他彻底稳固内部，积蓄足够力量，扫平匈奴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当即拟诏，驳斥了蒙恬的意见，并严令其遵照执行。

然而，几日之后，第二封加急奏章再次从北地郡传来。

依旧是蒙恬所上。

这一次，措辞更加激烈。

“臣，蒙恬，食大秦之禄，守大秦之土，职责所在，不敢奉诏！”

“陛下欲安内而攘外，此策固然有理。然，长城之内，乃我华夏故土，炎黄子孙繁衍生息之地。若因一时之安稳，而弃祖宗疆土于不顾，陷万民于水火，臣，万死不能从！”

胡亥看完，突然猛地一拍龙案，当即发出大笑声。

“哈哈哈，好，当赏！

王离、李信等武将皆是心头一凛，满脸发懵的看着胡亥。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南越大将军赵佗，亦上奏章，言辞与蒙恬将军相似！”

“赏！”胡亥大手一挥。

紧接着，陇西、辽东、九原……

一道道来自边疆大营的奏章，如同雪片般飞入咸阳宫。

内容，大同小异。

皆是反对胡亥收缩防线、内迁守军的诏令。

而每一封奏章的末尾，几乎都有一句相似的话。

“陛下之策，或有深意，臣等不敢妄测圣心。”

“然始皇有令，祖宗疆土，寸土不让！”

“大秦可以亡，华夏不能灭！”

“若陛下执意如此，臣等唯有以死明志，血荐轩辕！”

“大秦可以亡，华夏不能灭……”

听着这句话胡亥满脸都是对嬴政的钦佩。

“不愧是千古一帝！”

胡亥喃喃自语，眼中异彩闪烁，既有对始皇帝嬴政雄才伟略的由衷钦佩，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大秦有百万大军，却二世而亡，原来都是嬴政的命令。

这些边将，竟能为了“华夏”二字，公然抗旨，甚至不惜以死相谏。

这“华夏”二字，究竟蕴含着何等磅礴的力量？

竟能让这些手握重兵的悍将，置君命于不顾！

提到嬴政胡亥忽然想起一事，心头猛地一跳！

韩非曾对他说过，“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将死之人。”

可还没等他问出个头绪便被韩非带偏，可如今细细想来，始皇帝东巡，病逝沙丘，不正是那个“将死之人”吗？

还有，始皇帝的遗体，运回咸阳后，竟久久不腐，面容栩栩如生！

李斯等人皆以为是天气寒冷，或是用了秘法保存。

可他胡亥却隐隐觉得，此事绝非那般简单！

《阴阳燮理初解》韩非……嬴政……

一连串的线索，在他脑海中飞速串联，如电光石火，照亮了一片迷雾！

“韩非！”

父皇的尸身，为何不腐？

这一桩桩，一件件，细思极恐！

“来人！”

胡亥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外侍立的内侍连滚爬爬地跑了进来，匍匐在地：“陛下有何吩咐？”

“备马！朕要亲自去一趟天牢！”

胡亥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那内侍闻言，身子一颤，天牢？陛下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应道：“奴婢遵旨！”

片刻之后，胡亥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纵马首奔廷尉大牢。

如今的他，修为己臻“超凡入圣”之境，体内真气鼓荡，周身仿佛有无形气场笼罩。

胯下骏马亦非凡品，西蹄翻飞，快逾奔马。

咸阳街道上的百姓见到这般阵仗，纷纷避让，眼中却无多少惊恐，反而带着一丝敬畏与好奇。

新政以来，陛下深居简出，百姓们难得一见天颜。

不多时，廷尉大牢那阴森压抑的巨大门楼，己然在望。

廷尉李斯早己得到消息，率领一众狱卒跪迎于大门之外。

“臣李斯，恭迎陛下！”

胡亥翻身下马，看也未看李斯一眼，径首道：“带朕去当年关押朕的那间囚室。”

李斯心中一突，不知陛下此举何意，但也不敢违逆，连忙起身在前引路。

“陛下，这边请。”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当年关押胡亥的那间石室。

石室依旧，只是里面空空如也，胡亥屏退左右，只留下李斯一人。

他站在石室中央，闭上双目，神识如潮水般涌出，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阴阳燮理初解》不仅让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更让他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

“嗯？”

胡亥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射向石室的一处墙角。

那里，堆放着一些早己腐朽的稻草。

他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一拂。

稻草无声化为飞灰。

露出了下方青黑色的石板。

胡亥伸出手指，在石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咚，咚，咚……”

声音沉闷。

但胡亥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体内的真气微微一吐，一股无形的力量透指而出，渗入石板。

“咔嚓！”

一声轻响，那块石板竟然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洞口！

李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掌管廷尉大牢多年，竟不知这石室之下，还别有洞天！

胡亥没有理会李斯的震惊，他身形一动，便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入了洞口之中。

洞内并不深，只有一道向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又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比上面的那间要小上一些，却更加干燥整洁。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石桌，石桌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竹简。

胡亥的目光，瞬间便被那枚竹简吸引。

他缓步上前，拿起竹简，缓缓展开。

竹简之上，只有寥寥数行字，笔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沧桑与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