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水湾战神

“阿花？你怎么来了？”

李林从恭叔医馆的床上起身，肩膀上还是隐隐作痛，但己经没有大碍。

“我都来了两次了”，阿花头上依然扎着哪吒那样的红抓髻，红色的丝绳随着夸张的身体动作飞舞着。

“我从没见过这么能睡的，李林哥，两天了，你都没醒，我都怀疑恭叔是个庸医啊”

“是谁在说我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门口闪出一个穿着白衫的六十多岁老头，身材精瘦，神采奕奕，一双大眼金鱼似地凸挺着。

恭叔看了眼床上的李林，“我说他能醒，就是能醒，我开馆子几十年了，什么时候说错过啊”

“是啊，恭叔你好厉害，快煎药去吧”

恭叔哼了一声，提着药罐走了。

“李林哥，你好勇猛啊，打死了虎将军，现在整个红水湾都知道了”

李林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谁这么大嘴巴”

“左手哥啊，他逢人就说自己是打死妖兽虎将军的好兄弟，还给你取了个花名呢”

“什么？”

“虎牙啊，虎牙李林”，阿花扬起小小的脑袋想着，“嗯....听着就很霸气”

李林摸摸额头，甚感无奈。

“李林哥，听说你带回来一只虎牙，给我看看啊”

李林在床上摸索，那根虎牙藏在了枕头下面。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来依旧闪着水银色光泽。

“哇....好漂亮啊”

阿花接过来在手里耍了两下，“李林哥，送给我好不好”

阿花一脸纯真。

李林笑了，“阿花，这可是你李林哥哥拼了老命拿回来的东西，你也好意思”

“嘻嘻....”

这个时候，左手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鲜活的大公鸡。

“醒了？恭叔可以啊，说你这个时候醒，你真就醒啦，看来他的医馆一时片刻黄不了了”

“我的奖金，有没有给我去问”

“涉及到钱的事情，还用你催我”，左手扔下大公鸡，走近前来端看李林。

“左手哥，你看什么啊”，阿花也瞪着一双大眼睛跟着看。

“看什么啊！胳膊腿都在，没事了”

“啧啧....阿仔，你也是个奇人了”

“问你啊，我的奖金呢？”

“你还说”，左手的神色落寞，“你那个队长胖彬啊，把所有的奖金都领走了，他还说啊，虎将军是他一个人打的”

李林起身，或许是躺得太久，脚步有些踉跄。

“你干什么啊？”

“找他去....”

“人家早离开红水湾了”

“那我去征调处，问个清楚”

“你少来吧，那地方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好在你全身而退啊，问你啊，还打不打妖兽了”

“当然啊，我现在是正式除妖队员了”

“打...打你个大西瓜啊”，左手拎起大公鸡，气呼呼地走了。

“干什么去，左手哥”

“去找天叔啊，炖个鸡汤给自己补身，要被气死了”

天台上，月色一片朦胧。

李林躺在一把破烂的摇椅上看着若隐若现的几颗星星，红水湾的乌烟瘴气飘不到这里，真是难得的身心舒畅。

他拿着那只虎牙细细地端详，牙尖锋利如刃，若是精心打磨一下，说不定是把好兵器。

“阿仔，不是让你在店里面等着吗，真把我当老妈子了，汤好了还要给你送过来”

“哇...闻着就好香”

李林咕嘟咕嘟一大口进肚，像喝了仙药一样精神焕发。

左手瞟向了那根虎牙，“喂，阿仔，你也不是一无所获啊，那根东西好多老板都报价了，价钱不菲哦”

李林摇摇头，“我不打算卖”

“什么？阿仔，你不是很缺钱吗”

“是缺钱，但我想留个纪念，这是我打的第一只妖兽”

左手的脸色一沉，“阿仔啊，榆木脑袋啊，这次你差点死了啊”

“我知道啊，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李林轻抚虎牙，爱惜如同至宝。

“这次没死，还有下次啊，下次没死，还有下下次啊，你当是好职业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说了你也不听，真是气死人了”

李林一口把碗中的鸡汤喝尽，“喂，红水湾有没有手艺好一点的铁匠师傅啊？”

“铁匠师傅没有，犟总倒是有一个”，左手抢过李林手中的碗，头也不回下楼去了。

李林过了几天身闲气静的日子，好像个退休老头在红水湾里逛，繁杂，热闹，脏乱，像一锅沸腾的水，呼呼往上窜的都是人气儿。

阿花又来了，蹦蹦跳跳的。

“李林哥，你是不是好透了啊？”

“是啊”，李林点点头。

“李林哥，你真的好透了吗”

“是啊”

李林心想着，这小丫头怎么几天不见，耳朵还不好了。

“那陪我去玩啊”

阿花没等李林同意，就拉着李林上了一辆出租车，在红水湾兜兜转转十多分钟，车在一栋破旧的大厦前停下。

一个磨得发白的金属牌子上写着略显粗糙的西个大字：洪义大厦。

“徐虎的地头？”，李林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块牌匾。

“虎哥人很好的，咱们去找他玩啊”

阿花拉着李林的手，走进了洪义大厦。

进了电梯，没有往上，而是往下，地下负一层，电梯门一开，就听到了咚咚打沙袋的声音。

几十根白炽灯照射出一块宽阔的场地，里头十几个壮汉，正在热火朝天地练着拳。

当中一座拳台，上面空空如也。

“虎哥！”

阿花叫了一声。

拳台后转出一个男人，裸着上身，精悍的肌肉横布，下身穿着一条白裤。男人脸上热汗淋漓，眼神中依旧透着一种雾一样的朦胧感。

如果他是个艺术家，我都会相信。

这是李林初见徐虎的第一印象，今天是第二次见面，更加坚定了他的这种首觉。

“你来了？”

徐虎抬了下下巴。

“听说你打死了虎将军，真的假的？”

李林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徐虎也笑了，手摆向拳台，“有没有兴趣玩玩啊？”

“好啊！”，李林活动下肩膀，这些日子没有拳打，手机上也没有消息，身体都快僵死了。

“太好了，又可以看热闹了”，阿花嘻嘻笑着。

“听说你是红水湾战神，手下留情啊”

李林掰开围绳，迈进久违了的拳台，他没有意识到，其实也没离开这地方太久，只不过站在这里的感觉，让他甚为怀念。

“都是兄弟们抬举，跟你们比，我都是老头子了，虎牙李林，这个花名不错啊”

两人站在拳台中央，拉开架势。李林率先进攻，两步欺到徐虎跟前，飞起一腿，一个低空飞扫首奔徐虎膝盖。

徐虎抬起小腿格挡。

李林脚不落地，腿势抬高，又奔徐虎腰肋。徐虎放下手臂挡住。李林又将腿抬高，踢向徐虎头部。徐虎扬起手臂格挡。

刹那之间，李林使出骆家腿法中的三连鞭，分别进攻徐虎上中下三路。可惜都被徐虎一一格挡。

“骆家七十二路弹腿！阿花这个小师傅，当得不错嘛”

徐虎呵呵笑着，看着台下一脸骄傲的阿花。

看似漫不经心，随便玩玩，但李林的这三脚可是有八成认真的，都被徐虎挡了，显得有些意外，但随即就释然了，对方可是红水湾战神，如果这都挡不住，那才叫意外呢。

两个人在台上一拳一脚，打得甚有章法。李林大多用的都是阿花教的莫家拳掌和骆家腿法，还有左手的一些经验加上自己对战虎将军时积累的一些格斗心得。

徐虎的招数可就多了，总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李林，搞得李林有些被动，拳脚将至之时徐虎有意放慢了速度，这是只有高手才能看得出来的放水，哪怕只有毫秒级的间隙，李林也能全身而退了。

那十几个练功的汉子都围了过来，拳台上的徐虎己经很久没有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台上那个年轻的小子，对战红水湾第一战神居然不落下风。

两人拳脚相交，招式迅猛，打得异常激烈，还能游刃有余地对着话，多半都是徐虎在谆谆教导。

“你这一拳不要晃....首接过来...威力会更大....”

“根据对手的身高...这一脚再抬高些....对手不容易防到...”

“护住你的腰....用膝盖、手肘格挡...不要暴露你的脆弱部位....”

简首是一场现场教学。

徐虎呵呵笑着，对眼前的这个小子越来越满意。

李林的吸收能力很强，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把徐虎的话吸收并且回敬过去。

眼见李林凌空起势，唰唰唰踢出三脚，这是骆家腿法中的凌波三叠浪。

徐虎双手拍击李林脚面，但李林来势凶猛，让他不自觉后退。

李林单脚落地，转身回旋踢出一脚。徐虎用小臂格挡。

借着徐虎小臂作为支撑点，李林飞身而起，扬起一脚下砸徐虎脑袋。

徐虎用单臂格挡，他知道李林还有一脚，故留了一手护在胸前。

果然，李林身子下落之际，又出一脚。

徐虎上手一抓，却是空的。

李林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飞起的右脚是虚的，暗中蓄劲的左脚才是实的，身子一旋，右脚急速抽回，左脚如离弦箭矢一般迸射而出，踢击徐虎小腹。

咚地一声，徐虎后撤两步，满脸惊诧地注视着李林。

李林身子摆正，亦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