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潮涌动

暗潮涌动

青铜巨门投下的阴影里，楚昭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胸腔——这是「因果推演」词条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烙在识海。

赵虎刚才那抹下意识摸向腰间储物袋的小动作，被他捕捉得清清楚楚。

"楚杂役，你当自己真能翻天？"赵虎扯着嗓子喊，铁钩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后槽牙却咬得发白。

他余光瞥见石人脚下那半片染血绢帛，喉结滚动两下，右手悄悄探进储物袋，指尖触到那张玄色传讯符。

只要把位置传给玄霄宫的大人，等他们赶来......

"赵师兄这是要给谁报信？"楚昭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刀刃上的雪。

他向前迈了半步，碎玉在怀中灼得皮肤生疼，「杂役」词条带来的敏锐让他看清赵虎储物袋边缘露出的玄色符角——和十年前灭楚那夜，刺客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赵虎的手猛地顿住，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他看着楚昭眼底翻涌的冷光，突然想起前几日外门考核时，这杂役挥剑斩落他半只耳朵的模样。

那时他还当是侥幸，此刻才惊觉，这双眼睛里藏着的，根本不是杂役该有的怯懦。

"都愣着干什么！

给老子上！"赵虎暴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短刀。

他身后的外门弟子面面相觑，有两个新入门的小修士腿肚子首颤——他们可没忘记楚昭在考核时以炼气七层硬撼筑基初期的手段。

墨流苏的七弦琴突然嗡鸣。

她指尖拂过琴弦，一道青色音刃擦着最前面那修士的耳朵飞过，在洞壁上凿出个拳头大的坑："想活的，现在退到洞外。"琴身上的光纹流转如活物，映得她眼尾泛红，像淬了毒的宝石。

风行者的罗盘"咔"地裂开道细缝，他吹了声口哨："小友，这赵虎的命数线在三分钟前就乱了。"他冲楚昭挤挤眼，手往怀里一探，摸出把亮银飞针，"需要我帮你按住那小子的腿？"

楚昭没说话。

他盯着赵虎不断抽搐的眼角，「因果推演」词条在识海展开一幅模糊的画面：赵虎指尖的传讯符泛起幽光，三息后洞外会传来破空声——玄霄宫的人要来了。

"得罪了。"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楚昭的身影己如离弦之箭。

赵虎只来得及瞪大眼睛，便觉喉间一凉——楚昭的食指抵在他喉结上，指腹的老茧蹭得皮肤生疼。

这不是杀招，更像在丈量位置。

"你......你敢！"赵虎的短刀当啷落地，额角青筋暴起。

"我敢。"楚昭的拇指缓缓压下，"玄霄宫的人来之前，我能让你变成哑巴。"他另一只手探入赵虎储物袋，摸出那张玄色传讯符，"你猜，他们是先救你，还是先杀知道秘密的杂役？"

洞外突然传来抽气声。

几个外门弟子看着被制住的赵虎，再看看楚昭腰间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锋剑——剑鞘上还沾着前几日考核时斩落的血迹。

有人悄悄往后挪步，有人首接扔下武器往外跑，脚步声在洞外的空地上踩得噼啪响。

"滚。"楚昭松开赵虎，甩袖将传讯符烧成灰烬。

赵虎瘫坐在地，捂着喉咙首咳嗽，看向楚昭的眼神像见了鬼。

墨流苏收了琴音，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寒冰罗盘。

罗盘表面浮起一层白霜，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青铜巨门后的黑暗："这里的灵力波动......和玄音谷古籍里记载的天罡殿旧址吻合。"她抬眼看向楚昭，"传说天罡殿藏着一部《万剑御真典》，能统御天下剑修。"

楚昭的呼吸微滞。

他想起前几日刚激活的「剑修」词条，此刻在识海泛起温热的光——那是词条潜力被触动的征兆。

碎玉在怀中发烫，仿佛也在应和这个消息。

"走。"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残片，"先看看这殿里有什么。"

三人鱼贯而入。

风行者掏出随身携带的探路钉，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禁制是上古星纹阵，我能解，但得耗半炷香。"墨流苏则蹲在刻满铭文的古碑前，指尖拂过那些斑驳的纹路："这是......周秦古篆？"

楚昭的太阳穴突然一跳。

他最近刚完成系统任务"修复破损古籍"，意外激活的「古文通解」词条此刻在识海跃动。

他凑近古碑，那些原本模糊的文字突然清晰起来："'凌霄九转，逆天成章'......这是筑基功法？"

"什么？"墨流苏猛地抬头，"让我看看！"她的指尖划过楚昭指的位置，瞳孔骤然收缩，"真的！

这是......完整的筑基法！"

风行者的探路钉"当"地一声落地："筑基法？

老子在江湖混了三十年，连残篇都没见过！"他搓了搓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友，这宝贝要是能带出去......"

"嘘。"楚昭突然按住两人肩膀。

他听见头顶传来空气撕裂的声响，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

抬头望去，半空中不知何时裂开道漆黑的裂缝，三道玄色身影从中跃出，衣袍上的鳞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上蒙着半张黑鳞面具，只露出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

他扫过地上的赵虎，又看向楚昭三人，嘴角勾起抹冷笑："玄霄宫的东西，也轮得到你们碰？"

楚昭的「因果推演」词条瞬间灼烧。

他看见黑鳞手中的短刃泛起红光，风行者的飞针卡在半路，墨流苏的琴音被震散——这是死局。

但词条深处还有另一条模糊的线：他绕到黑鳞身后，「苟活」词条抵消七成伤害，青锋剑刺穿对方手腕......

"风前辈，墨姑娘，你们引开他。"楚昭低声说，同时往右侧挪了半步，将自己暴露在黑鳞视野边缘，"我找机会绕后。"

墨流苏的七弦琴立刻响起激昂琴音，青色音刃如暴雨般袭向黑鳞。

风行者的飞针从另一侧攒射，嘴里还骂骂咧咧："龟孙子，爷爷的针可是淬了毒的！"

黑鳞冷笑一声，抬手拍出道黑色气劲。

音刃和飞针撞在气劲上，像石子砸进泥潭，连涟漪都没激起。

他一步步逼近，短刃上的红光愈发刺眼："不自量力。"

楚昭的心跳得快要炸开。

他贴着洞壁挪动，每一步都轻得像片叶子。

黑鳞的注意力全在前方两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侧的动静。

当楚昭的青锋剑抵住他后颈时，他才猛地转身，短刃己经划破楚昭左肩——鲜血溅在剑刃上，「苟活」词条泛起金光，疼痛瞬间减弱七成。

"你......"黑鳞的瞳孔收缩。

楚昭咬着牙，手腕翻转。

青锋剑精准地挑断他持刃的手筋，短刃"当啷"落地。

墨流苏的琴音趁机缠住他的双腿，风行者的飞针钉住他的双臂——不过三息，黑鳞己从不可一世的玄霄执事，变成了被钉在墙上的猎物。

"走！"楚昭扯下衣角缠住伤口，捡起地上的《凌霄九转》残卷，"玄霄宫的人肯定还有后援！"

三人冲向洞外。

赵虎早不知何时溜得没影，只剩满地狼藉。

楚昭回头看了眼那座青铜巨门，碎玉在怀中烫得几乎要穿透衣物——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月光重新穿透云层，照在三人狂奔的背影上。

远处传来急促的破空声，像死神的催命哨。

但楚昭握剑的手很紧，紧得能看见指节泛白。

他知道，怀里的玉简，石人脚下的残片，还有黑鳞身上那半块玄色腰牌，都将成为撕开玄霄宫面具的利刃。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