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

姜柚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沈知南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与方才的激烈截然不同，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

车子缓缓停在姜柚家楼下，沈知南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姜柚穿着有些凌乱的礼服，在他的搀扶下略显狼狈地下了车。

夜晚的凉风袭来，她这才清醒了几分，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发烫。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沈知南看着她，眼神坚定而炽热。不等姜柚回应，他便转身回到车上，黑色轿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姜柚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发怔。夜风轻轻吹起她散落的发丝，空气中还残留着沈知南身上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首到手机震动，才将她拉回现实。

是林斯凯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姜柚心头一颤。她这才想起，在舞会上林斯凯握住她手时，掌心传来的温暖与沈知南滚烫的占有欲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温柔而克制的守护。

姜柚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坐在玄关柜旁，全身镜照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和凌乱的发丝，想起沈知南霸道的宣言，脸颊再次泛起红晕。她伸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回来了？”程晨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柚点头，换下高跟鞋，她盯着天花板吊灯投下的光斑，喉咙发紧：“程晨，沈知南刚刚跟我表白了。”尾音颤得厉害，像深秋枝头将坠未坠的枯叶。

玻璃杯与木质茶几相撞的闷响打破寂静。程晨推来温热的蜂蜜水，看着姜柚无意识杯壁的动作，忽然想起大学时她们通宵备考，这人也是这样转着笔，把草稿纸戳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他终于敢说出心里话了？”程晨半真半假地嗤笑，指尖拂过姜柚发顶的碎发，“我还以为他要把暗恋熬成古董。”见好友依然垂眸不语，她敛去笑意，”那你呢，怎么想的？”

姜柚捧着玻璃杯的手突然收紧，氤氲热气模糊了睫毛：“我不知道。”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月光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纹路，“我从来...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记忆如潮水漫涌。小学时替她赶走欺负人的男生，中学偷偷塞进课桌的草莓牛奶，大学跨年夜穿过半个城市送来的退烧药。那些琐碎的温暖像拼图碎片，此刻突然拼凑出陌生的轮廓。

“你害怕。”程晨将毛毯轻轻覆在她肩头，羊毛织物的柔软触感让姜柚微微颤抖。

"害怕。"姜柚终于承认，声音轻得像叹息。她蜷缩起身子，膝盖抵着心口，“如果接受了，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万一哪天...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

程晨望着好友发颤的肩膀，想起上个月沈知在酒局上替姜柚挡下客户的纠缠，领带被扯歪也没松开护着她的手。那时她就知道，这场暗恋早己浸透时光。

“所以，你纠结的是...怕和他在一起走不到最后？”程晨斟酌着措辞，“可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像拆盲盒，谁能保证一定开出想要的礼物？”

姜柚摇头，发丝扫过泛红的脸颊：“你不懂。”她抱住抱枕，棉布上残留着熟悉的薰衣草香，“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吵过架，冷战过，却从没真正分开过。他就像...”她哽住，喉间泛起酸涩，“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我不敢赌这份关系会变质。”

晨光不知何时漫进客厅，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程晨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甲上剥落的樱花美甲蹭过她掌心：“你怎么知道，换种身份就不能继续守护？”她指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就像月亮和太阳，换个时间出现，不也在同一片天空下吗？”

姜柚望着指缝间漏下的光，恍惚间想起沈知南昨夜发红的眼眶。他说"我不想等了"时，声音里藏着二十年的小心翼翼。玻璃杯壁的水珠滴落在手背，她突然发现，原来有些答案，早就在时光里写下注脚。

“其实呢，你可以试试，你对他的感情，你自己不清楚，我们都看得明明白白的”程晨笑道“当这个苏暖出现的时候，你的心就乱了，或许你自己没察觉，或许你不承认，但是，姜柚，别自己后悔就行。”

别让自己后悔。

“我……”

“沈知南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的，应该很早就开始了，他能坚持这么久，肯定不会让你输的”程晨拍拍她的肩膀“我要去睡了，你自己想想吧”说完回自己房间去了。

——阳光洒在姜柚的头发上，手机在茶几上欢快地跳动起来。林斯凯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还附带一条消息：“姜柚，今天我要去西城报到啦，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少咯，多保重哟”，配图是清晨的蓝天。

“好嘞，你也保重”姜柚迅速回了一条信息。

程晨从房间里打着哈欠走出来，一眼就瞧见沙发上的人，居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我的天呐，你该不会在这里通宵了一整晚吧？”

姜柚苦着脸看着她，“睡不着啊，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别跟沈知南在一起了”，程晨一脸无奈地说，“他都把你搞得这么不开心了。”说着走过去抱住她。

“嗯嗯嗯”，姜柚靠在她身上，愁眉苦脸的，“你说他干嘛说那些话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而且他昨天还亲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赶紧闭上了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呀，他亲你啦？”程晨惊讶地大叫起来，“这刚表白就……”然后坏笑着盯着她的嘴巴。

姜柚一下子站起身来，害羞地说：“我去刷牙啦。”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程晨嘟囔着：“谁呀，这么早。”想了想，对着厕所里的人说：“不会又是沈知南来送小笼包了吧？”

姜柚刷牙的手突然停住，嘴里咬着牙刷就冲了出去，“别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己经进门的沈知南。

沈知南倚在门框上，黑色西装沾着晨露，手里提着的不仅有小笼包，还有姜柚最爱的黑豆豆浆。他目光扫过姜柚咬着牙刷冲出来的模样，喉结动了动，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的笑：“还是这么冒失。”

砰～一声，姜柚躲进了厕所，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声音，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门的隔音效果这么好，什么都听不到。

首到程晨敲响厕所的门“出来吧，他走了”

姜柚开了一条门缝，戒备的看着门外，发现只有程晨一个人，打开门，看了看客厅，心里有点失落。

“走了，你又不舍得了？”

“我才没有不舍得呢”嘴硬的说道

“快去换衣服，等会迟到了”推着她回房间，程晨扶着额，刚刚不是她让沈知南先走，这人不知道要在厕所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