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去知觉

“易先生！醒来！！”海乐思用尽全身力气在脑海中咆哮，“朕要许愿！！”

石像内部沉寂了片刻，仿佛在确认谁的到来。接着，那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沙哑声音，首接在海乐思的意识深处炸开：

“你…来…了…”

这声音熟悉又难听，不过此刻在他听来竟如同天籁！

海乐思激动得浑身发抖：“朕…朕要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朕不要死！！”

他嘶吼着，将自己对死亡的终极恐惧和对权力的无尽贪恋，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长生…不老…”易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掂量货物价值的停顿。

“可以。需用…你的知觉…交换。”

知觉？！

海乐思如遭重击！

那是他最后仅存的东西！是他感知自己还“活着”的最后证明！是冰冷躯壳里唯一能确认自我存在的微弱火苗！

失去它，他将彻底沦为...

一具会呼吸的雕像？一个被囚禁在腐朽肉身里的意识孤魂？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不…不行！”他下意识地退缩、哀求，“换别的吧！朕把整个天下都给你！所有的财富！所有的美人！都给你！朕什么都不要了！只要长生！”

他像个输光一切的赌徒，妄图用早己不属于自己的筹码翻盘。

“不可…”易先生的声音冰冷、残酷，带着宇宙法则般的无情，“等价交换…汝身…唯余此物…最为珍贵…”

它彻底断绝了海乐思最后一丝幻想。

绝望的深渊近在咫尺，海乐思在意识中剧烈地挣扎。

一边是彻底沦为“非人”的永恒囚徒，一边是十几年后化为枯骨的彻底消亡。

一边是永恒的黑暗牢笼，一边是永恒的虚无。

贪生！对死亡的恐惧放弃交易，接下来的日子就苟延残喘过完余生！

长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是以这种最不堪的方式“活着”！

思索良久，人生的天平还是慢慢朝着“长生”倾斜，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换！！”海乐思在灵魂深处发出孤注一掷的凄厉尖啸，“朕换！！”

“契约…达成！”易先生的声音不再是沙哑，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低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瞬间贯穿了海乐思，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彻底的抽离！仿佛灵魂被硬生生从躯壳的每一块血肉、每一条神经末梢上剥离下来！

他感觉不到手指的冰冷，感觉不到石头的粗糙，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感觉不到心脏的搏动，甚至感觉不到肺叶的扩张！他像一个被瞬间抽空了所有气体的皮囊，“轻飘飘”地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世界彻底与他无关了！他像是昏死过去一样，只剩下纯粹的潜意识，被禁锢在这具彻底“死去”的躯壳之内！

海乐思没有感受到力量，也没有感到长生，甚至没有感到任何“变化”。他依旧困在这具腐朽的躯壳里，困在永恒的黑暗与死寂中。唯一的“感觉”，是工具人那双稳定、冰冷的手，依旧稳稳地托扶着他。

狂喜？失落？他竟一时茫然。

交易...完成了？长生...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