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灰袍的追踪

林默僵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苏洛的话如同谜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噬源种……星屑是钥匙也是诅咒……它选择了我？

林默缓缓走到破木板前，拿起那枚温润的玉髓丹。丹药入手微凉，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草木清香。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其小心地贴身藏好。苏洛虽然神秘莫测，但至少目前看来，对他没有明显的恶意。这枚丹药，或许真是救命稻草。

他重新坐回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将怀里的星屑碎片再次掏了出来。冰凉的触感和清冷的星光气息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钥匙？诅咒？

他着碎片上那些细碎的金色星纹，尝试着再次将意念沉入其中。这一次，没有了第一次的清晰意念波动，只有那股深邃的冰冷和空寂感，以及那道若有若无、指向某个方向的……呼唤牵引。

这牵引感似乎……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丝？不再是完全虚无缥缈，而是隐隐约约指向光尘集市……西边的方向？那边……似乎是更靠近沉渣渊核心的区域？

沉渣渊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这枚星屑？

林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危险，但也可能蕴含着巨大的机遇！苏洛口中的“钥匙”，是否就与此有关？

他小心翼翼地将星屑收好，感受着玉髓丹贴在胸口的微凉，以及体内那股新生的、源自吞噬尘晶后的沛然力量。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西伏，但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绝望等死的废料了。他有了力量，有了秘密，还有了……一丝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的生活仿佛进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期。

疤鼠哥果然如约，没再让他去碰源渣，只负责处理蚀晶碎片。有了吞噬尘晶带来的力量提升和经脉的初步强化，林默处理起那些危险的碎片更加得心应手。十块“引子”的任务轻松完成，他甚至能挑选出蕴含污染能量最浓烈、品质最差的“废料”留给自己“加餐”。

每一次吞噬蚀晶碎片，血斑都会传来熟悉的灼痛和悸动。但有了第一次吞噬尘晶的“洗礼”，这种痛苦似乎变得可以忍受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血斑吞噬污染后反哺出的那股精纯能量，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吞噬尘晶后获得的“堂皇正大”的特性，虽然依旧微弱，但对身体的滋养效果明显提升。他蜡黄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干瘪的肌肉也似乎充盈了少许，整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风吹就倒。

他尝试过再次吞噬尘晶。那滋味依旧如同炼狱，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心理准备，加上玉髓丹的潜在威慑（他还没舍得吃），他硬生生又扛过了一次。收获同样是巨大的，力量再次提升，经脉的韧性和宽度又有增长。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胳膊肘那块紫黑色的血斑，体积又膨胀了一丝，表面的暗红裂纹更加清晰深刻，仿佛某种神秘的符文正在逐渐成型。吞噬带来的“力量”与“噬源种”本身的“侵蚀”，如同跗拳道骨的两面，在同步增长。

星屑碎片成了他最大的慰藉和精神寄托。每当血斑躁动不安，或是吞噬污染后心神疲惫时，握着那枚冰凉的碎片，感受着那股清冷的星光气息，总能让他迅速平静下来。那道指向沉渣渊西边的牵引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他。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傍晚，林默刚交完十块“引子”，正准备回自己的小窝，工坊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疤鼠哥点头哈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谄媚和紧张：“哎哟！几位大人！什么风把您们吹到我们这小破地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铁头！死哪去了？赶紧滚过来！”

林默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缩到一堆巨大的锈蚀齿轮后面，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疤鼠哥正引着三个身影走进工坊院子。为首一人，身形高大，穿着与之前见过的灰袍清道夫款式相似的宽大灰袍，但质地似乎更好一些，袍角那个断裂锁链的符号也更加清晰、深刻，隐隐流动着暗沉的光泽。他脸上戴着一张只露出眼睛和下巴的暗灰色金属面具，面具后的眼神冰冷、漠然，如同俯视蝼蚁。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灰袍的随从，虽然没有戴面具，但兜帽拉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

是灰袍清道夫！而且是级别更高的头目！

工坊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灰耗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地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铁头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拎着棍子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一旁。

面具灰袍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污秽杂乱的院子，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垃圾和蚀晶碎片，扫过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灰耗子。他的目光锐利得可怕，仿佛能穿透皮肉，首视灵魂。

林默感觉那道目光扫过自己藏身的齿轮堆时，似乎……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一瞬？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他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金属后面，怀里那枚星屑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了威胁，散发出的星光气息瞬间收敛到了极致。

“搜。”面具灰袍人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头儿！”他身后的两名灰袍随从立刻如同鬼魅般散开，开始在工坊里快速而无声地穿梭。他们的动作迅捷无比，目光锐利如鹰，翻检着垃圾堆，查看着那些蚀晶碎片，甚至粗暴地扯过几个灰耗子，用戴着特制手套的手在他们身上快速拍打、检查。

他们在找东西！目标非常明确！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星屑！他们一定是冲着星屑来的！那晚的哨箭，绝非偶然！那场中心区域的爆炸袭击，恐怕也和这碎片有关！

他死死攥紧怀里的星屑碎片，冰凉的触感此刻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冰冷。怎么办？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一名灰袍随从检查的方向，正朝着他藏身的齿轮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