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脉真相一

"屠龙世家？"纪尘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这不可能..."

柳明月从腰间取出一卷古朴的竹简，小心展开："柳家祖籍记载，万年前人族与龙族大战时，有九大屠龙世家，纪家居首。你们纪家的'斩龙剑诀'专克龙族，连九霄龙皇都曾伤在纪家老祖剑下。"

纪尘盯着竹简上那些古老的文字，胸口龙纹处传来阵阵刺痛。如果真如柳明月所说，那他体内为何会有龙皇传承？屠龙者的后代怎么会被龙族选中？

"还有一点很奇怪。"柳明月收起竹简，眉头微蹙，"按理说，纪家血脉与龙气应该水火不容。但你体内的龙气虽然与血脉有些冲突，却并未激烈排斥...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它们己经共存了很久，达成了某种平衡。"柳明月眼中闪过疑惑，"除非...你体内的纪家血脉并不纯粹，或者龙气被做过什么手脚。"

纪尘突然想起父亲纪山。那个沉默寡言的猎户，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他临终前那句"活着最重要"又隐藏着什么深意？

"柳小姐，能否借阅那卷祖籍？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纪家的事。"纪尘请求道。

柳明月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但得等到了北境城。竹简太过脆弱，不宜在路上频繁展开。"

马车继续前行，纪尘靠在窗边，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雪景，心乱如麻。如果自己真是纪家后裔，那获得龙皇传承就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安排？

"小子，别想太多。"敖苍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万年过去，什么血脉都稀释得差不多了。你现在就是你自己，不是谁的子孙，也不是谁的棋子。"

纪尘苦笑。道理虽懂，但突然得知祖上可能是龙族死敌，这种冲击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前面就是北境城了。"柳明月指着窗外。

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与紫霄宗的仙家气象不同，北境城更显粗犷厚重，高大的石墙上布满岁月和战争的痕迹，远远望去如同一头蹲伏在雪原上的巨兽。

车队通过城门时，银龙卫分列两侧行礼。城中街道宽阔，行人衣着厚实，见到柳家车队纷纷让路行礼，显然柳家在此地位非凡。

"我们柳家分支世代经营北境商路，与城主府关系密切。"柳明月解释道，"待会我要先去拜见城主，你跟我一起吧，在城主府比在外面安全。"

纪尘点头答应。他现在伤势未愈，又有噬龙者追杀，确实需要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车队在一座豪华宅院前停下。柳明月安排纪尘沐浴更衣，又命人送来一套质地精良的青色锦袍。

"穿这个，显得正式些。"柳明月说，"城主最重礼数。"

换好衣服，纪尘跟随柳明月前往城主府。路上，他注意到城内戒备森严，几乎每条街都有银龙卫巡逻。

"最近有大事发生？"纪尘小声问。

柳明月点头："北境雪原深处出现异动，疑似上古遗迹现世。各大宗门都派人来了，城主自然要加强防备。"

纪尘心头一动——那应该就是冰夷被封印的地方。看来噬龙者们己经开始了行动。

城主府位于城中心，是一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宏伟建筑。门口站着两排银甲卫士，气息都在筑基以上。见到柳明月，卫士们齐齐行礼，恭敬地让开道路。

会客厅内，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看地图。他身着银灰色锦袍，面容刚毅，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气息。

"明月来了。"城主抬头，声音浑厚，"这次商路可还顺利？"

"托城主的福，一切安好。"柳明月行礼，然后侧身介绍，"这位是纪尘公子，路上遇到的贵客。"

纪尘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见过城主。"

城主锐利的目光在纪尘身上停留片刻，突然道："你受伤了？"

纪尘心头微震——城主好敏锐的感知力！

"一点小伤，不碍事。"纪尘谦虚道。

城主不置可否，转向柳明月："雪原异动的事你知道了吧？紫霄宗、玄天阁、青冥剑派都派人来了，连一些隐世老怪都惊动了。"

柳明月点头："听说了。城主可知那遗迹具体是什么？"

"不清楚。"城主摇头，"但三天前，雪原深处爆发出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连城墙都震动了。之后有人报告看到蓝光冲天，持续了整整一夜。"

纪尘心中了然——那应该是冰夷自爆龙珠产生的异象。

"对了，"城主突然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起一封信，"紫霄宗发来协查通告，说有个叛逃弟子可能逃到北境来了，让我们留意。"他展开信纸，"名叫纪尘，涉嫌偷学禁术..."

厅内空气瞬间凝固。纪尘全身绷紧，随时准备暴起突围。柳明月却神色如常，甚至轻笑了一声："巧了，与这位纪公子同名呢。"

城主看看信，又看看纪尘，突然哈哈大笑："确实巧了！不过紫霄宗的手还伸不到我北境城来。"他将信随手扔到一边，"在我地盘上，我说了算。"

纪尘松了口气，但心中警惕未减。城主的态度太过暧昧，不知是真心庇护还是另有所图。

离开城主府后，柳明月带纪尘回到柳家宅院。一进书房，她就启动了隔音阵法。

"城主看出来了。"柳明月首言不讳，"但他选择装糊涂。"

纪尘皱眉："为什么？"

"两个可能。"柳明月竖起手指，"第一，他与紫霄宗有隙，乐于给他们添堵；第二..."她顿了顿，"他知道些什么关于你的事。"

纪尘想起城主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心头一凛。

"先不管这些。"柳明月从书架暗格中取出那卷竹简，"你想看的纪家记载在这里。"

竹简上记载简略但触目惊心：

"纪天行，人族第一剑修，创'斩龙剑诀'，曾一剑断九龙山脉..."

"纪家子弟皆修'斩龙意'，对龙族有天敌克制..."

"龙皇陨落之战，纪天行率九大弟子围攻龙皇，终以'斩龙剑'破龙皇逆鳞..."

纪尘读到这里，胸口龙纹突然剧痛，仿佛被利剑刺中。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你没事吧？"柳明月关切地问。

纪尘摇头，强忍疼痛继续阅读。竹简最后记载：

"战后百年，纪家突然衰落。传闻龙皇临死前对纪家下了诅咒，使其血脉代代相残..."

"诅咒？"纪尘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父亲纪山临终前那句奇怪的叮嘱："尘儿，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活着最重要。"现在想来，那语气中似乎藏着某种深沉的忧虑。

"纪公子，"柳明月犹豫了一下，"你父亲可曾提过家族往事？"

纪尘摇头："我父亲只是个普通猎户，从未显露过什么特别之处。"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我父亲背上有一道奇怪的伤疤，形状像是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