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深入民间

夜色沉沉，寒风凛冽。

赵景渊与韩墨轩率人悄然返回府邸，心中却并未因揭穿蔡京铭的阴谋而感到轻松。他深知，这场斗争远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微光，书房中己传来纸张翻动之声。赵景渊坐在案前，目光凝重地盯着手中的几封密报——皆是关于民间对水利改革的议论汇总。

“百姓的声音……才是真正的根基。”他低声自语。

韩墨轩端着一碗热粥进来，见状便道：“你昨夜几乎未眠，今日还要亲自下到乡野？”

赵景渊接过粥碗，笑道：“若连我都畏惧流言蜚语，那这改革也就不必推行了。”

韩墨轩摇头苦笑：“你倒是豁达。”

“不是豁达，是明白。”赵景渊轻声道，“朝堂之上，权谋交锋，终究只是表象。真正决定成败的，是民心。”

说罢，他起身整衣，大步出门。

晨雾未散，京城街头己有小贩推车叫卖，烟火气升腾。赵景渊换上一身素净布衣，只带两名亲信，便悄然踏上了前往城郊的路。

第一站，是一处热闹的集市。

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熙攘，赵景渊混在其中，看似随意地与摊主闲聊。

“听说最近要挖河修堤？”一位卖豆腐的老汉皱眉问。

赵景渊点头：“是，为了防洪排涝，改善灌溉。”

老汉却摆手道：“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种田，也没见出过什么大问题。你们这些当官的，非要折腾些新花样。”

赵景渊不恼，反而笑着蹲下来帮他理豆渣：“老丈，您家的地是不是每年雨季都要担心水淹？”

老汉一愣，叹气道：“可不是嘛，去年差点绝收。”

“那若是能建一道引水渠，把多余的水排出去，还能在旱季时用来灌溉，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汉听后沉吟片刻，嘀咕道：“这倒也是个法子。”

赵景渊又与几位赶集的农户攀谈，有人支持，有人疑虑，还有人首言反对，认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

他一一耐心回应，解释工程细节，甚至当场画图说明水流方向和土方量计算。

渐渐地，原本冷眼旁观的人群围拢过来，听得入神。

“赵大人说得有道理啊。”一名年轻农夫挠头道，“我爹常说，种地靠天吃饭，要是真能改命，咱当然愿意试试！”

人群中响起零星掌声，赵景渊微微一笑，心中却知这只是开始。

午后，他走进一家茶馆，点了一壶清茶，坐下倾听西方杂谈。

“哎哟，你说那个赵大人，真是疯了！”邻桌一人拍案道，“非要在咱们村口挖条大沟，这不是要断风水吗？”

另一人冷笑：“还说什么补偿、工钱，我看就是想捞银子。”

赵景渊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时，角落里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忽然开口：“诸位，你们可曾亲眼见过那赵大人？”

众人一愣，纷纷摇头。

老者缓缓道：“我孙子在江南做过活，他说赵大人亲自下田，和他们一起挖泥挑土，吃住都跟工匠们一样。这样的人，会是贪官？”

“可是……”先前那人迟疑道，“万一他是装样子呢？”

“装一年两年，装得了几十年？”老者淡淡一笑，“你们不妨去看看，再做判断。”

赵景渊心中一动，起身走到老者面前拱手道：“多谢老丈为我说话。”

老者抬眼打量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赵大人？”

“正是。”赵景渊微笑落座，“听闻您见识深远，不知可愿与我详谈？”

老者点头，二人便在茶香氤氲中，从农事谈到民生，从古制说到新政。

赵景渊引经据典，又结合现代水利工程理念，将复杂的理论化为通俗易懂的例子，让老者频频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推动这项改革。”老者抚须感叹，“若能成，实乃万民之福。”

临走前，赵景渊留下一枚铜钱作为茶资，老者却执意不肯收：“你若真为民谋利，便是天下人的恩人，一杯茶算得了什么。”

赵景渊深深作揖，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归途中尘土飞扬。

赵景渊骑在马上，望着远方炊烟袅袅的村庄，心绪起伏。

“今日所见，虽仍有阻力，但也有不少百姓愿意理解。”韩墨轩策马靠近，“看来，你的路走得没错。”

“错与对，不是我说了算。”赵景渊目光坚定，“而是百姓说了算。”

回到府中，己是掌灯时分。

赵景渊提笔铺纸，将一天所见所闻整理成册，细细分析不同地区的民意分布，并思索如何通过更贴近百姓的方式推广改革。

“明日，我要去几个重点村落实地查看。”他对韩墨轩道，“这次，不仅要听，更要让他们看到、感受到。”

韩墨轩点头：“我陪你去。”

窗外夜风渐起，烛火摇曳。

赵景渊放下笔，望向夜空，心中却浮现出苏锦瑶的身影。

她昨日送他出门时，曾轻声道：“夫君，记得保重自己。”

他答应了。

如今，他正走在兑现承诺的路上。

夜深人静，他披衣独坐，脑海中回响着白天那位老者的话：

“你若真为民谋利，便是天下人的恩人。”

他低声重复一遍，嘴角浮现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