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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醉仙楼
秦墨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药香。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躺在一张红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床边小几上放着个药碗,还冒着热气。
“醒了?”
苏挽晴坐在窗边,白衣胜雪,正在擦拭一柄短剑。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那点朱砂更加鲜艳。
秦墨试着坐起来,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多了一道淡红色的纹路,像是一条小龙的轮廓。
“我…”
“别说话。”苏挽晴放下短剑,端起药碗,“先把药喝了。”
药很苦,苦得秦墨差点吐出来。但药入喉后,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你不是秦无夜。”苏挽晴盯着他的眼睛,“但你有他的剑,他的脸,甚至…”她指了指秦墨左眉,“他的疤。”
秦墨摸到左眉处一道凸起的疤痕。镜子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个对他笑的带疤男人。
“我不知道我是谁。”这是实话,“我只记得一面镜子,还有…醉仙楼。”
苏挽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玄天镜?”
秦墨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没什么。”苏挽晴移开视线,“既然你醒了,就该履行醉仙楼老板的职责。”她起身走向门口,“楼下有客人等你三天了。”
“等等!”秦墨叫住她,“血刀门为什么找你?玄阴之体是什么?”
苏挽晴的背影僵了一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她转头,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目,“记住,你现在是秦无夜,‘血手人屠’。想活命,就别露馅。”
门关上后,秦墨挣扎着下床。床边有面铜镜,他凑近看——镜中确实是那张带疤的脸,但眼神比拍卖行那晚温和许多。
衣柜里有几套衣服,他选了件深蓝色长衫换上。穿衣时,他发现胸口有个奇怪的印记——九条龙环绕着一面镜子,和拍卖行那面铜镜一模一样。
楼下大厅比那晚明亮许多。十二扇雕花木窗全部打开,阳光照进来,驱散了阴森感。七八张桌子边都坐了人,喝酒的,吃饭的,低声交谈的。
柜台后站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在拨算盘。见秦墨下楼,他眼睛一亮:“老板!您可算醒了!”
“你是…”
“我是老周啊!”中年人一脸诧异,“您不认得我了?”
秦墨硬着头皮点头:“认得,当然认得。老周…生意怎么样?”
老周的表情更古怪了:“老板,您从来不过问生意的…”他压低声音,“那位在雅间等您三天了,说见不到您就不走。”
秦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二楼最里间的门。门是黑色的,上面用金漆画着奇怪的符文。
“那是…”
“天字一号间。”老周的声音更低了,“青冥剑派的人。”
秦墨的心跳加速。青冥剑派——这个名字让他体内的寒气突然活跃起来,左手的红纹微微发烫。
“我去见见。”
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秦墨来到黑门前。门上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是某种封印。他深吸一口气,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推开门,秦墨愣住了。雅间里没有窗户,西壁点着九盏长明灯。正中央摆着张石桌,桌边坐着个灰袍老者,面前放着个棋盘。
最诡异的是,老者没有脸。
准确地说,他脸上罩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只刻了三条线——两条弯线代表眼睛,一条首线代表嘴。简单得令人毛骨悚然。
“坐。”老者指了指对面。
秦墨坐下,发现棋盘上摆的不是棋子,而是各式各样的小剑,足有上百把,材质各异,造型各异。
“听说你失忆了?”老者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带着金属质感。
秦墨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正的秦无夜不会敲门。”老者拿起一柄青铜小剑,放在棋盘中央,“我是青冥剑派三长老,你可以叫我’无面’。”
秦墨的手心渗出冷汗:“你找我…有事?”
无面突然笑了,面具下的笑声像砂纸摩擦:“两件事。第一,确认秦无夜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放下青铜小剑,“第二,取回青冥剑派的’镜花’剑谱。”
“我不明白…”
“三年前,秦无夜从剑阁盗走’镜花’剑谱。”无面的声音冷下来,“剑派给了你三年时间,现在期限己到。”
秦墨脑中闪过零碎画面——黑夜,高塔,血与剑…但太快了,抓不住。
“如果我…交不出来呢?”
无面拿起一柄铁剑,轻轻一折,剑断成两截:“青冥剑派对待叛徒,一向干脆。”
秦墨体内的寒气突然沸腾。他猛地站起,椅子倒地发出巨响。无面却纹丝不动,只是将断剑放在棋盘上。
“有意思。”无面的声音带着玩味,“你体内有’镜花’剑气,却不会运用。”他指了指秦墨的手,“看看你的掌心。”
秦墨低头——掌心的红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淡蓝色,形状也变了,像是一朵半开的花。
“三天。”无面起身,黑袍垂地,“三天后我来取剑谱。交不出来…”他转身走向墙壁,竟首接穿墙而过,“醉仙楼就没必要存在了。”
秦墨呆立原地。墙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了三盏,房间陷入半明半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周慌慌张张冲进来:“老板!不好了!后院…后院井里冒出黑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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