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字

夜凉如水。

秦墨盯着窗棂上的血字，指尖微微发颤。

血未干，字迹却像是刻进了木头里，猩红刺目。

“来找我。”

——谁在找他？

——是镜中的女人，还是窗外那只苍白的手？

苏挽晴的剑锋仍指着窗外，但窗外只有风，只有黑暗。

“她走了。”她低声道，声音冷得像冰。

秦墨低头，掌心的镜子仍在，镜中的女人却己消失，只剩一片模糊的血色。

“她是谁？”他问。

“镜无瑕。”苏挽晴收剑入鞘，“三百年前，她是青冥剑派的掌门，也是最后一个练成《镜花三式》的人。”

“后来呢？”

“后来她疯了。”

“疯了？”

“她把自己关在镜子里，再也没出来。”

秦墨沉默。

疯子往往比清醒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没有顾忌。

“她为什么盯上我？”

“因为你的血。”苏挽晴淡淡道，“你的血能唤醒玄天镜，而玄天镜……能让她回来。”

回来？

从镜子里回来？

秦墨忽然觉得掌心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镜而出。

“我们得离开这里。”苏挽晴忽然道。

“为什么？”

“玄天盟的人不会放过你。”她顿了顿，“无面长老要剑谱，而剑谱……就在你身上。”

秦墨一怔。

“我身上？”

“《镜花三式》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道剑意。”苏挽晴盯着他，“它藏在玄天镜宿主的血里。”

——所以无面长老要的不是剑谱，是他的命。

秦墨苦笑。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使出那一剑了。

那不是他的剑，是镜无瑕的剑。

“走。”苏挽晴推开门。

门外是长廊，长廊尽头是黑夜。

秦墨跟上去，肋下的伤仍在疼，但比起掌心的灼烧感，这疼反倒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穿过长廊，夜风扑面，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有人来过。”苏挽晴忽然停下。

地上有血，血还未干。

血滴一路延伸，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

“追？”秦墨问。

苏挽晴摇头。

“是陷阱。”

话音刚落，拐角处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聪明。”

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衣如墨，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面具无面，只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人一剑劈开。

无面长老。

“剑谱交出来。”他淡淡道，“或者，死。”

苏挽晴的剑己出鞘。

秦墨却按住她的手腕。

“我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但他知道，这一剑，必须由他出。

无面长老笑了。

“好。”

秦墨抬手，掌心朝上。

镜光一闪。

剑出。

——这一剑，快得不像人间之剑。

无面长老的青铜面具裂成两半，面具下的脸……

没有脸。

只有一片空白。

“原来如此……”无面长老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锈剑。

“你不是他。”

——不是谁？

秦墨想问，但无面长老己倒下。

倒下时，他的身体化作黑烟，消散在风中。

苏挽晴的剑仍指着虚空。

“是幻象。”她低声道。

秦墨低头，掌心的镜子又亮了。

镜中，女人在笑。

半面绝美，半面森然。

“来找我。”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柔如鬼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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