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镜

夜己深，风却未停。

秦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顶是木质的，横梁上悬着一盏青灯，灯芯摇曳，映得满室幽绿。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剧痛立刻从肋下传来，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钩刺进了骨头。

“别动。”

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清冷如霜。

苏挽晴坐在窗边，白衣染血，手腕上缠着绷带，绷带下隐隐透出焦黑的痕迹。她的短剑横在膝上，剑锋映着青灯，寒光流转。

“这是哪里？”秦墨问。

“玄天盟的分舵。”她淡淡道，“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

秦墨猛地想起无面长老最后的话——“三日…剑谱…否则…”

否则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道红纹己经彻底变成了镜子的形状，镜面里竟隐约映出一张陌生的脸——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女人的脸，半面绝美，半面白骨。

“你看到了什么？”苏挽晴忽然问。

秦墨抬头，发现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的掌心。

“一面镜子。”他如实回答。

苏挽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短剑。

“果然……”她低声道，“玄天镜的诅咒己经开始侵蚀你了。”

“什么诅咒？”

“镜中藏魂，魂噬其主。”她冷冷道，“你掌心的镜子，是玄天镜的投影，而镜子里困着的，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血镜妖女’——镜无瑕。”

秦墨心头一震。

镜无瑕？

这个名字，他竟莫名熟悉，仿佛曾在某个梦里听过千百遍。

“她为什么会在我掌心的镜子里？”

“因为你的血。”苏挽晴盯着他，“你的血，能唤醒玄天镜。”

秦墨沉默。

他忽然想起拍卖行里的那面铜镜，想起镜中倒映出的另一个自己，想起那口诡异的黑血井……

一切，似乎都围绕着“镜子”展开。

“无面长老要的剑谱，到底是什么？”他忽然问。

苏挽晴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镜花三式》，青冥剑派失传百年的至高剑诀。”她顿了顿，“传说，只有玄天镜的宿主才能练成。”

秦墨苦笑。

他连剑都握不稳，又怎么可能是“宿主”？

可偏偏，他的身体里似乎藏着另一个灵魂，一个能在生死关头使出绝世剑法的灵魂。

“你体内的寒气，就是剑意。”苏挽晴道，“它在保护你，也在吞噬你。”

“吞噬？”

“剑意认主，但若宿主太弱，最终会被剑意反噬，沦为剑奴。”

秦墨沉默。

窗外，风声呜咽，像是有人在低语。

忽然，苏挽晴的短剑“铮”地一声轻鸣，剑锋首指窗外！

“谁？！”

无人应答。

但秦墨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有人在窥视他们。

不是人。

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苏挽晴缓缓起身，短剑横在胸前，目光如刀。

“它来了。”

“什么？”

“血镜妖女的影子。”她低声道，“她盯上你了。”

话音未落，窗纸突然被撕裂！

一只苍白的手探了进来，指尖滴着血，缓缓在窗棂上写下三个字——

“来找我。”

字迹猩红，如血蜿蜒。

秦墨的掌心忽然灼烧般剧痛，镜子里的女人对他笑了。

半面绝美，半面森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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