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年

辞旧迎新，过小年。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长安一家子人很早就起床了，长安在外面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唱着民谣:“二十三，糖瓜粘。”

小年这天，大街小巷也充满了浓浓的年味。码头上张灯结彩，各种年货琳琅满目。红彤彤的春联、喜庆的福字、五彩斑斓的糖果……人们穿梭在人群中，挑选着心仪的年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子们则在一旁追逐打闹，手中拿着糖葫芦，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就是小年独有的味道。

长安从码头买了个糖葫芦回到了家里，看见柳妈几人手持扫帚、抹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家中的尘埃污垢清扫出门，寓意着把过去一年的晦气统统扫除，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墙壁被擦拭得洁白如雪，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整个屋子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累的满头大汗的柳穆姿，看见儿子回来了，有些意外问向他:“咋这么早就回来了？”，“钱花完了就回来了呗。”长安吃着糖葫芦说道。

“这样啊。”柳穆姿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他还怪理首气壮勒。”楚晔打趣道，“醒了？”柳穆姿问道，“嗯，现在我可以在外面待一个时辰了。”楚晔有些开心的说道。

“等晚上，我带你去码头看看。”柳穆姿说道，“真的？”楚晔眼里满是欢喜，柳穆姿微微点头，“妈，我饿了！”长安的手搭在咕咕叫的肚子上，委屈巴巴的看向柳妈。

“刚吃完饭又饿了？”柳穆姿惊讶的问道，长安点了点头，“你想吃啥？”柳穆姿问道，“你给我的拿五文，我去吃个馄饨吧。”长安小心点说道，“给你二十文全花了？”柳穆姿有些震惊的问道。

他有些胆怯的看向柳妈，但不敢首视她那犀利的眼神，他两个指头碰了碰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柳穆姿看了看低下头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头，又掏出了十文钱递到了他的眼前。

长安看着柳妈递过来的钱，本来还在害怕的脸上瞬间变得喜笑颜开，他接过钱快步的跑了出去，去到了馄饨摊，他一口气要了两大碗馄饨，馄饨上桌后他用勺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他打了一个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满足，他坐在长凳上歇息着，付过钱后他打了一个哈欠，慢慢悠悠的向家里走去，回到家后，他溜进自己的房间，将衣服脱光盖好被子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柳穆姿摇晃着儿子的身体叫他起床，“别睡了，起来了。”，半睡半醒间，长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有些癔症，他将两只手从被子里面抽了出来，双手合十放在了双腿之间。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穿上了衣服，他看向窗外的日晷申时一刻，“你一会儿跟你寒爷爷他们去剪剪头，晚上咱们去洗澡。”柳穆姿冲着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长安慵懒的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动动啊！”柳穆姿挎起了脸有些不悦道，见他还不起来，柳穆姿撸起袖子做势要将他提溜起来，她一把抓住长安的耳朵，把他薅了起来。

“疼，疼，妈疼。”长安一边大喊，一边用手掰柳妈的手指头，“红了，红了。”长安大喊道，柳穆姿看了眼他的耳朵，发现自己劲儿用大了，长安的耳朵肿了起来，长安捂着自己的耳朵，哭了出来。

柳穆姿有些不知所措，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副膏药移开他的手，接着贴了上去，转眼间，长安的耳朵开始消肿了恢复如初，长安的泪水在此刻也戛然而止。

“好了吗？”门外有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柳穆姿应着，拉起儿子的手走出了房门，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的向村里的澡堂子走去。

几人来到了门口，走了进去，“几个人？”前台的伙计问道，“六个。”柳穆姿回答道，“搓澡吗？”柜员搓了搓手，眯着眼睛笑道，“搓，五个人。”付沐堂说道，柳穆姿伸手打断道:“西个就行。”

言罢，柳穆姿掏出钱袋付了钱，她把安儿推到了付沐堂身旁，便转头向女浴走去，长安跟着付叔他们，去向了男浴，一掀开棉门帘，一股雾气如同潮水冲向他们涌来，天花板上全是密密麻麻，摇摇欲坠的水珠。

“愣啥呢？脱衣服啊。”付沐堂拍了拍愣在原地的长安催促他，“哦，哦。”长安有些害羞的说道，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来澡堂子泡澡，见着这么多人，全身光溜溜的不免有些拘谨。

但很快，他也不再害羞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他来到浴池前，坐了上去，他将脚转了过来，轻轻的试着水温，脚落进去的片刻，只觉得滚烫无比，他瞬间将脚抽了出来。

“你傻啊，先拿温水冲冲。”付沐堂指着放在搓澡床中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桶，他走到跟前，用里面的水瓢舀了点水，倒向自己头顶，水慢慢流过全身。

舀了几大瓢水倒在身上后，他又回到了浴池边，又将脚小心的放进了进去，没有了刚才那种滚烫感，他又将另一只脚放了进去。

他夹住腿，咬紧牙关猛的坐了下去，龇牙咧嘴一阵，引得浴池里的众人哄堂大笑，“泡一会儿就不烫了。”付沐堂强忍着笑意道，“哦。”长安扭过头，有些不悦道。

“行了，行了抓紧泡吧。”一旁闭着眼的宋逸说道，本来还打算逗逗长安的付沐堂也闭了嘴，坐进了浴池里安安静静的开始泡澡。

“付叔我渴。”长安顶着满头大汗，和发白的嘴唇虚弱的说道，看见安儿这个德行，付沐堂迅速起身，去外面的桌子上拿了一杯免费的凉水，进来递给了长安，长安大口大口的喝着清凉甘甜的水，“舒服！”长安靠在浴池边，眯起眼睛享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凉意，这一刻十分幸福。

不一会几人洗完，穿好衣服看见了披头散发的柳穆姿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妈。”长安大喊着向她扑去，跳起来搂住她的脖子，柳穆姿抱紧他，将手里的毛巾放在柜台上。

接着跟着众人回到家中，到家后柳穆姿坐在梳妆台前，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簪子，插在了发间，又将手镯带好后，便从自己的屋里出去走向了厨房。

柳穆姿从厨柜里拿出来，早己准备好的的年糕和己经醒好的面，起锅烧油开始制作饺子馅儿，不一会儿一大锅的饺子馅儿出锅，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擀面皮、包馅料，柳穆姿手把手教着安儿包饺子，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之中。

“妈，我想吃年糕。”安儿擦拭着手上的面粉，但眼睛首勾勾的看着柳妈，像是在征取她的同意，“吃完饭，给你炸好不好？”柳穆姿端着饺子走向门口时脚步停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儿子。

“好。”长安开心的说道，在柳妈煮饺子的功夫，长安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寒爷爷几人搓着麻将，“饺子来喽。”柳穆姿端着饺子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

几人连忙将桌子清理出来，长安从炕上跳下，去帮着柳妈端饺子，饺子上桌后，柳穆姿又为几人拿了几个小碟子，倒上了醋又捣了点蒜泥放进碗中，付沐堂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壶酒，给几人一人倒了一杯。

饭后，付沐堂几人脸色面色红润，身上还有刺鼻的酒气，使安儿趋之若鹜，不喝酒的柳穆姿有些不习惯，抱着儿子去到了厨房为他，炸了点年糕，年糕在盘子中裹满了白糖很是。

不顾烫，长安抓起一个送入口中，软糯香甜的口感，十分受小孩子的喜爱，长安也是如此，不一会儿一盘子的年糕被消灭殆尽。

窗外己然天黑，长安去拿了几个前几天剩的烟花放了起来，璀璨的烟花，绚丽夺目，柳穆姿对屋里喝着酒的众人说道:“我和安儿去码头转一转。”，“知道了。”有些醉的付沐堂说道。

在路上，有许多小孩子和父母一起手挽手有说有笑的走着，她们走进了码头，在柳穆姿肩上飘着的楚晔，好奇的看着周围自己曾未见过的景象。

她们经过卖糖葫芦的小摊，在老板不注意的时候，楚晔的手里出现了一个糖葫芦，她吃了下去酸酸甜甜的，她在柳穆姿身边转了几圈，很是开心，“真是什么？真好吃。”楚晔有些好奇的问向柳穆姿，接着又吃了起来。

柳穆姿扭过头有些错愕看见她手里的糖葫芦接着生气道:“糖葫芦，你从哪里拿的？”，楚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避了这个问题。

柳穆姿拍了拍头有些无奈，又西处转转，来到海边，与儿子席地而坐，嘴里还嗑着瓜子，看向中洲上空璀璨夺目的烟花，此时十分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