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节

当冬日的寒风还在街头巷尾徘徊，除夕就如同一束热烈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世界的温度。

天还未亮，窗外的世界仍被夜色笼罩，鞭炮声便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是迎接新年最热情的呼喊。长安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脑袋，新年的气息己经透过窗户的缝隙，满满当当地钻进了房间。

厨房里，烟火升腾。柳妈系着围裙，在炉灶前忙碌，锅里的食材翻滚跳跃，散发出的香气。寒爷爷和楚爷爷在一旁帮忙择菜、递调料，两人偶尔轻声交谈，言语间满是对新年的期许。长安细心地擦拭着家里的每一件摆件，将旧岁的尘埃轻轻拂去。而付沐堂和宋逸，负责张贴春联。当那一幅幅红彤彤的春联贴上大门，仿佛给家穿上了一件喜庆的新衣，瞬间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氛围。

“咚，咚，咚”禁闭的大门被敲响，“安儿，去开门。”在厨房做着饭的柳穆姿大喊道，长安应了一下，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长安费力的踮起脚尖，两只小手，向门闩抓去，好在不是很高，勉强能碰到，大门打开后，失去平衡的长安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长安小声抱怨道，阎懿急忙上前将长安扶了起来，长安揉了揉屁股，扭头看着身穿黑色衣服的阎懿，和跟在他后面的妻女，他托着下巴端详了一会儿，他锤了下手，小小的眼睛散发出光芒，“你是那天的那位叔叔！”

“妈，那天的那位叔叔来了。”长安惊呼出声，听见这句话，柳穆姿用围裙擦了擦手，接着脱了下来，匆匆走了出去，她来到儿子旁边，柳穆姿热情的招呼她们“外面冷，快进来”。

待众人进来后，柳穆姿关上了大门，将他们领到了屋里，“你们先坐会儿，我还有点事。”柳穆姿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是我们来的有些仓促。”一首坐在阎懿旁的女子突然开口道。

见他们理解，柳穆姿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好几盘热乎乎的饭菜端上了桌，付沐堂本来快要坐在长凳上的屁股悬在半空中，他起身出去，回来时手里多出了两壶酒。

“上回说了要请你吃饭，这回你来的正好。”付沐堂笑着对阎懿说道，付沐堂又接道“对了这位是？”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那位女子，坐在对面的阎懿拍了一下脑袋，笑道：“是我唐突了，这是我的妻子，叫唐辞秋。”

“嫂子好。”付沐堂拱手道，唐辞秋急忙回礼，“这位便是付兄弟吧，我在家一首听他念叨你。”，“是吗？”付沐堂有些不好的的挠挠头。

觥筹交错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下午。

还在呼呼大睡的几人，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在他们呼呼大睡之际，柳穆姿和唐辞秋带着孩子们将包好的饺子全部放在了案板上。

两个孩子争得母亲的同意便结伴出去玩耍，柳穆姿将唐辞秋领到自己的房间，两人坐在床上侃侃而谈，聊着聊着唐辞秋发现了柳穆姿手上带的玉镯子，柳穆姿看见她盯着自己的镯子看，有些疑惑问道：“姐姐，可认识这镯子？”，“不是很确定，可否摘下来给我仔细看看？”唐辞秋有些小心的问道。

“当然可以。”柳穆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摘了下来，递给了唐辞秋，唐辞秋握在手中，里里外外的都看了一遍，接着拿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镯，“这是我们唐家老祖，死前交给我的，她交代让我去寻找，拿着另一半的人，这两个本是一对，我手里这个雕的是凤凰，而这个雕的是青龙。”唐辞秋解释道。

“这是柳妹妹的吗？”唐辞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柳穆姿的手像是在期待她的回答，“不是，这是我一个故人交给我的。”柳穆姿抽出手来，摆手解释道，唐辞秋有些不死心又问道：“能不能让我见见你那位故人？”，她的眼神满是期待，柳穆姿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那位故人己经不在了。”

“这样啊。”唐辞秋明显有些失落，接着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孩子们回来后，天也渐渐暗了，熟睡的几人也早就起床，柳穆姿和唐辞秋在厨房忙活着，其他几人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

除夕夜，是春节的高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丰盛的年夜饭。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每一道都有特殊的寓意。鱼代表年年有余，饺子象征团圆。大家举杯欢庆，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亲情在这一刻无比浓厚。

“子时二刻。”打更之人敲着铜锣，提示着新年的到来，屋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孩子们兴奋地捂着耳朵，又忍不住睁大眼睛欣赏这美丽的景象。

长安和阎滢玉也跑出屋门，在院子中放着烟花，“嘣”的一声绚烂的烟花冲天而起，放完烟花的两人，回到了屋子，子时己过今天是大年初一，长安给在坐的长辈陆续磕头，其中也包括阎懿夫妻。

几位长辈纷纷给出了压岁钱，阎懿夫妻二人也毫不吝啬的将早己准备好的压岁钱递给了长安，阎滢玉也给几个磕了头得到众人给的压岁钱。

“妈，咱们去看舞龙舞狮吧。”长安有些兴奋的说道，“要不去看看？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看过了。”一旁的唐辞秋，看向丈夫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等一下，我去办个事。”柳穆姿好像想起来什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她给长安的父母和那只山魈上了炷香，她冲着山魈的牌匾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道：“只要我在，不会缺你的香火，让你在地府与你的妻儿一起踏入轮回，来世幸福安康。”

接着，她从柴房旁的屋子里出来，她小跑来到门口，门口等待许久的众人见她出来，便向码头走去，柳穆姿把门锁上后，跟了上去。

舞龙者们动作矫健，巨龙在他们的舞动下活灵活现；舞狮者们配合默契，狮子时而跳跃，时而翻滚，引得围观群众阵阵喝彩。码头上更是人山人海，小吃琳琅满目，手工艺品让人目不暇接。

“叔叔们真棒，再来一个。”长安向舞龙的表演者喊道，听到小孩子夸奖的声音，几个大男人的脸上浮出了微笑，又开始卖力的表演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们又来到一处套圈的小摊，“妈，我要玩这个。”长安指着摊位说道，“这圈咋套？”柳穆姿来到小摊老板面前问道。“十文二十个圈，套中什么都归您，您要试试吗？”小贩笑着问道。

“嗯。”柳穆姿付了钱，给两个孩子一人分了十个，阎滢玉伸手接过，一连十个也没有套中自己喜欢的那对耳环，长安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他假装要套耳环旁的竹节人，故意空了几个，但是他微微向右一扔套中了耳垂，“呦，恭喜这位小公子套中了一对耳环！”小贩搓搓手夸奖道。

长安接过小贩递过来的耳环，故意演出一脸失望之色，他扭头对自己旁边的阎滢玉说道:“阎姐姐，这我用不上，给你吧。”，听他这么说，阎滢玉下意识的想要接过来，但是被母亲制止了，唐辞秋连连摆手谢绝道:“这是你套中的，你自己拿着就好。”

阎滢玉有些失望的附和道:“对啊，对啊你自己留着就好了。”，长安将耳环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又说道:“你不要那我可就扔了。”，柳穆姿用袖子盖住己经微笑的嘴角，帮着儿子打掩护，“唐姐姐，十文钱的东西，拿着吧，就当给孩子的新年礼物。”

眼见如此，唐辞秋让女儿收了下来，阎滢玉很是小心的将耳环收了起来，“谢谢阿姨，谢谢安弟弟。”阎滢玉冲着二人道谢。

众人转了一圈，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回到家中，众人坐在炕上，长凳上休息，“今天来的很忙，没有拿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是刚才买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阎懿摸了摸后脑勺，满脸歉意道。

“怎么会，不嫌弃，不嫌弃。”付沐堂连忙出声，“阎兄，要不再喝点？”付沐堂问道，“好啊，今天不醉不归。”阎懿一口答应下来，宋逸吐出一口烟说道:“你们喝吧，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事情。”，宋逸与几人打了招呼便向家里赶去。

他们来到东屋，柳穆姿拿出腊八节腌的腊八蒜和一盘油炸花生米，两坛酒给几人送了过去，推杯换盏间，几人纷纷趴在了桌子上，“阎兄再来一个。”付沐堂醉醺醺的说道。两人又喝了一杯，柳穆姿和唐辞秋将两位老人抬到炕上，为他们盖好被子，又合力将醉醺醺的付沐堂费力的将他抬到床上，最后两人又将阎懿架到了西屋，“安儿去跟你楚爷爷他们睡。”柳穆姿说道，安儿披了件衣服，迎着冷风迷迷糊糊中跑向了东屋，“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唐辞秋低着头满脸歉意道，“那里，那里，是我招待不周。”柳穆姿说道。柳穆姿打了个哈欠:“你们早些休息吧。”

柳穆姿关了房门，她向霁凉山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心里挂念着自己的两位女儿，她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