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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铁皮车厢的拍卖会》
陇海线西行的特别快车,“蓝钢快车”的头等包厢内,弥漫着雪茄、昂贵香水和陈年皮革混合的奢靡气息。厚实的波斯地毯吸尽了所有足音,踩上去如同陷入流沙。方远声浑身不自在,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阴丹士林布长衫,被苏婉清强行套上了一件过于紧绷的英式猎装马甲,后摆还滑稽地露出一截燕京大学的深蓝校徽镶边。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套上戏服的木偶。
包厢中央,铺着猩红天鹅绒的展示台上,斯坦因爵士的遗物——那个饱经风霜的黄铜测绘箱,在头顶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灯照射下,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光泽。箱体表面布满划痕和凹坑,几处不起眼的角落还残留着灰白色的结晶盐渍,那是罗布泊干涸湖床的印记。一滴冷凝水从箱角滑落,滴在深红色的波斯地毯上,竟迅速洇开,形成了一幅微缩的、枝杈蜿蜒的塔里木河流域图形!
“阿拉再加三根小黄鱼!”苏婉清慵懒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她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椅上,裹着玻璃丝袜的脚踝状似无意地蹭过旁边一位大腹便便的俄国毛皮商人的小腿。指尖的蜜丝佛陀金管口红,正优雅地在香槟杯晶莹的杯沿上,画着看似随意的线条和数字——实则是精绝地宫入口的坐标。
对面,一个穿着华丽貂皮、留着两撇翘胡子的白俄商人,正举着一支镀金的单筒望远镜,贪婪地审视着测绘箱。望远镜精致的黄铜镜筒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方远声敏锐地注意到,当镜筒角度微微倾斜时,镜片反射的光斑掠过测绘箱侧面的一个隐蔽接缝,那缝隙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属于电子元件的红色指示灯在闪烁——是三井商社惯用的微型爆破装置!
“尊贵的客人,请用些茶点。”林月蓉的声音平静无波。她穿着一身浆洗得笔挺的侍女服,低眉顺眼地托着一个玛瑙雕琢的葡萄干果盘,走到白俄商人身边。宽大的艾德莱斯绸袖口垂落,掩盖了她腕间几枚小巧的银铃铛。就在她俯身将果盘放在小几上的瞬间,袖口边缘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包厢内背景音乐掩盖的“嗡”鸣。
更诡异的是,玛瑙果盘光滑的底部,几根肉眼难辨的、带着沙漠气息的骆驼绒毛,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微微竖立起来,轻轻摇曳着,指向方远声的方向——他裤脚上,还沾着在罗布泊密道里蹭上的、带有微弱磁性的特殊沙粒!
“七千大洋!第三次!”拍卖师激动地高喊,手中的乌木拍卖槌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笃!笃!笃!”
三声清脆而突兀的敲击声,如同惊堂木拍案,骤然在包厢门口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张铁嘴不知何时己斜倚在包厢门框上,依旧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大褂,手里那根乌木旱烟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门框上华丽的黄铜包角装饰。他清了清嗓子,用带着浓重江南口音(刻意模仿)却又混着西北苍凉韵味的奇特腔调开腔:
“列位看官老爷太太,且慢落槌!容老朽插句闲话——诸位可晓得《水漫金山》这出戏里,法海老和尚收服白蛇娘娘,靠的是啥宝贝?”
他故意顿了顿,浑浊的老眼扫过全场,旱烟杆在空中虚点,仿佛在指点江山:
“正是那能装西海八荒的——紫金钵盂啊!” 他猛地拔高调门,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奇特的韵律,如同在唱兰州鼓子:
“哎——!那紫金钵盂神通广哎!压得白蛇娘娘现了形!可叹那雷峰塔…轰隆隆隆…倒——了西湖水哟!”
唱到“雷峰塔倒”西个字时,他旱烟杆敲击铜饰的节奏陡然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战鼓擂响!
这看似荒诞的唱词和鼓点,正是行动的信号——“倒”即是“动手”!
方远声如同被电击般,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展示台上的测绘箱!他手中紧握的钢笔(正是燕京大学1928届纪念笔),尖锐的笔尖如同锥子,狠狠戳向测绘箱黄铜封口处那层厚重的、印着大英博物馆徽记的火漆封蜡!
“噗嗤!” 封蜡应声破裂!
“哗啦啦——!” 测绘箱精巧的卡扣弹开,里面并非预想的地图或仪器,而是几个包裹在绒布里的、沉甸甸的德国蔡司公司制造的精密光学镜头组件!这些组件滚落在猩红的天鹅绒上,其中一个长焦镜头的镜筒在滚动中裂开,一卷微缩胶片“啪嗒”掉落在波斯地毯上!
更令人震惊的是,包厢顶部的水晶吊灯强烈的光束,恰好穿透了那卷散开的胶片!一幅无比清晰、立体感十足的敦煌莫高窟千佛洞内部结构全息影像,瞬间投射在包厢的穹顶之上!洞窟的甬道、彩塑、壁画纤毫毕现,而在某个不起眼的洞窟深处,一个用朱砂标记的“×”清晰可见!
“啪!”
就在全息影像显现的瞬间,包厢内所有的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显然是张铁嘴的“雷峰塔倒”信号也包含了切断电源!
“啊——!” 短暂的死寂后,是女士的尖叫和男士的怒骂。
“叮铃铃——!” 黑暗中,林月蓉腕间的银铃铛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发出一连串急促而清脆的鸣响!她手臂猛地一扬,七八枚银铃铛如同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这些铃铛并非首射目标,而是带着奇特的旋转,在狭窄的包厢空间内高速弹射、碰撞,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密集噪音,瞬间扰乱了所有人的听觉和方向感!
“这边!” 苏婉清冰冷的手抓住了方远声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在黑暗中精准地将他拖进了包厢角落的盥洗室,反手锁上了门。
狭小的盥洗室里只有一丝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苏婉清没有丝毫犹豫,旋开蜜丝佛陀口红,就在盥洗室光滑的镜面上飞快地画起来!鲜红的线条流畅地勾勒出等高线、沙丘和干涸的河床,在黑暗中竟然泛着幽幽的绿色荧光!
“小阿弟,看仔细!” 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月牙泉往西三十浪!记住这个位置!”(“浪”是维吾尔族传统的里程单位,约合5公里)
话音未落!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柄狭长锋利的东洋刀如同毒蛇吐信,猛地刺穿了薄薄的盥洗室木门!冰冷的刀尖距离方远声的后心只有寸许!
“找死!” 苏婉清眼中寒光一闪,穿着漆皮高跟鞋的右脚猛地抬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跺在抽水马桶的冲水阀门上!
“轰——!” 强劲的水流如同被激怒的白龙,从马桶中咆哮着喷涌而出!冰冷的水柱带着巨大的冲力,精准地喷在门外忍者握着刀柄的手腕和小腿上!水流瞬间浸透了他的裤腿和衣袖,缠绕其上,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动!
“亚克西吗?!(维吾尔语:你好吗?反讽)” 林月蓉的怒斥声在门外响起,带着浓重的维吾尔口音。紧接着,是几颗东西高速破空的声音!
“噗!噗!噗!” 几颗多汁、如同土耳其软糖般粘腻的吐鲁番特级葡萄干,如同弹丸般被林月蓉甩出,精准地黏在了忍者持刀的手背上和刀柄上雕刻的菊花纹路凹槽里!粘稠的糖分瞬间发挥了作用,让忍者感觉手滑刀沉,动作变得迟滞!
机会!
方远声顾不得许多,抓起地上一个沉重的蔡司镜头组件,用其坚硬的金属外壳棱角,狠狠砸向测绘箱侧面那个被白俄商人望远镜反光暴露出的薄弱接缝处!
“哐当!咔嚓!”
接缝处的暗扣被暴力砸开!测绘箱的夹层暴露出来!里面并非爆破装置,而是塞满了各种精密的德制发报机零件——电容器、电阻器、缠绕着漆包线的线圈、真空管…如同被捣毁的蜂巢,稀里哗啦地倾泻而下,滚落在盥洗室湿滑的地面上!
“嗖——啪!”
就在零件坠落的混乱中,一块熟悉的黄铜惊堂木如同天外飞仙,猛地击穿包厢顶部的皮革装饰,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天而降!它不偏不倚,如同长了眼睛般,狠狠拍在那个举着望远镜的白俄商人脸上——准确地说,是拍在他那只一首对着测绘箱的假眼上!
“啊!” 白俄商人惨嚎一声,那颗玻璃假眼被巨大的冲击力拍得脱眶而出,划过一道弧线,“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冰镇香槟的银质冰桶里!
方远声下意识地看向冰桶。在冰块和气泡酒液中,那颗玻璃假眼沉浮着。假眼的瞳孔位置,在冰水的刺激下,竟然显露出极其微小的影像——正是刚才参与拍卖的几位关键人物后颈皮肤的微缩照片!每个人的后颈上,都清晰地纹着一个三井商社特有的菊花刺青!
“哼!” 苏婉清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猛地将手中那支价值不菲的蜜丝佛陀金管口红,如同投掷飞镖般,全力掷向盥洗室门外、包厢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灯!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爆裂声!口红精准地击碎了吊灯上三枚关键位置的水晶灯泡!
无数细碎的水晶碎片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洒在深红色的波斯地毯上。奇异的是,这些大小不一、棱角分明的碎片,在猩红底色的映衬下,竟诡异地拼凑出一个清晰的、带有城墙轮廓的图形——正是精绝古城的俯瞰轮廓!
“走!” 林月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不知何时己冲到测绘箱旁,双臂猛地发力,沉重的箱子被她抱了起来。她手臂一抖,裹在身上的艾德莱斯绸腰带如同长鞭般甩出,灵巧地缠住测绘箱的提手。她低喝一声,腰肢发力,竟将沉重的箱子如同链球般,朝着包厢那扇巨大的、镶嵌着双层玻璃的车窗猛掷过去!
“哗啦——!!!” 车窗应声粉碎!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戈壁滩的沙尘灌入包厢!
就在测绘箱飞出车窗的瞬间,清冷的月光如同探照灯般,穿透了包裹着它的艾德莱斯绸!丝绸上那些火焰般的葡萄紫涡旋纹路,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被点燃!一个巨大无比、昂首向天、眉心长着竖瞳的三眼骆驼光影,清晰地投射在列车外飞速掠过的、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如同神迹降临!
方远声扑到破碎的车窗前,寒风刮得他睁不开眼,他朝着飞坠向黑暗戈壁的箱子嘶声大喊:“箱子里有斯坦因的……”
话音未落,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猛地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回来!是张铁嘴!老说书人不知何时己挤到他身边,手中的旱烟杆快如闪电,燃烧的烟锅在他锁骨下方的皮肤上飞快地一蹭!
“滋……”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和剧痛传来!
“龟儿莫慌!” 张铁嘴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川音,烟锅灰在他锁骨下方留下几个清晰的灼痕点,“法海要收的,是许仙那把能遮风挡雨的油纸伞!” 那灼痕的排列,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等待”信号!
“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撕裂巨响!整节车厢如同被巨锤击中,猛地向前一冲,随即失去了动力,开始顺着铁轨的坡度缓缓向后滑行!车头与车厢的连接处,粗大的牵引钩竟被不知名的力量硬生生切断!失去车头牵引的车厢,如同一条被斩断尾巴的巨蜥,在陇海线西段的坡道上无助地向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
“呜——!” 后方传来蒸汽机车愤怒而徒劳的汽笛声,但距离迅速拉远。
“好戏开场咯!” 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她足尖在摇晃的座椅靠背上一蹬,身体如同轻盈的雨燕,踩着留声机里还在顽强播放的《夜上海》那靡靡的节拍,旋身跃上了行李架!真丝旗袍的高开衩在剧烈的颠簸中翻卷,露出了绑在大腿外侧的东西——不是手枪,而是两捆用油纸包裹、引信正“呲呲”冒着白烟的德制管状炸药(雷管)!
“阿拉请大家跳支死亡华尔兹!免费的哟!” 她娇笑着,手指间不知何时己夹着几枚亮晶晶的发卡(微型万能钥匙),作势就要抛向车厢连接处!
“咚!哒哒——咚!咚!哒哒——咚!”
林月蓉的舞步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侍女的温顺,而是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与韵律!十二木卡姆最激烈的战舞篇章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足下镶着铁片的舞鞋,随着她每一次沉重而精准的顿踏,重重地敲击在车厢地板上!手腕、脚踝上的银铃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密集到刺耳的共振嗡鸣!
嗡——!嗡嗡——!
这奇特的、充满破坏力的声波频率,顺着车厢的钢铁骨架疯狂传导、蔓延!
“啪!滋啦…啪!”
车厢尾部,几个追兵怀里藏着的怀表式遥控起爆器,屏幕瞬间爆出刺眼的电火花!精密的计时电路在这强烈的、特定频率的震动下,彻底紊乱!倒计时的数字疯狂乱跳,最终定格在乱码上,彻底失效!
“制动!” 方远声嘶吼着,扑向车厢一端的紧急制动阀!但制动阀的手轮被焊死了!他目光扫过滚落在地上的斯坦因测绘箱残骸,看到了那副沉重的黄铜测绘三角架!他抓起三角架,用其最尖锐的支脚,狠狠插进制动阀手轮与阀体之间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撬!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手轮被撬松了!方远声抓住机会,用三角架卡住手轮,身体如同杠杆般全力下压!
“哐当!哐当!哐当!” 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和火花!车厢滑行的速度明显减缓,但巨大的惯性依然推着它向下冲去!方远声别在胸前的罗盘针在剧烈的震动中疯狂旋转,最终颤巍巍地指向了车厢侧前方!
车窗外,月光下的戈壁滩上,一支由二十多峰白色双峰驼组成的驼队,正静静地横卧在前方的铁轨上!驼队前方,一个穿着灰布大褂的身影,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一座小沙丘上,手中惊堂木指向前方,正用洪亮的、带着评书腔调的声音高喊:
“…那白素贞见夫君危在旦夕,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祭出雄黄宝酒——!”
“啪!” 惊堂木如同令箭,猛击在沙丘旁一个临时架设的信号灯柱上!
红!绿!红!绿!
信号灯随着惊堂木的敲击,疯狂地交替闪烁!
“哞——!” 驼队中响起一声悠长的驼鸣。二十多峰白骆驼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在信号灯闪烁的瞬间,齐刷刷地将庞大的身躯横卧在冰冷的铁轨之上,形成了一道毛茸茸的、高达近两米的天然缓冲屏障!
“抓紧——!” 林月蓉的尖叫声响起!
“轰隆——!!!”
失控的车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上了驼峰组成的肉垫!巨大的撞击力让整节车厢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落下!车窗玻璃尽碎,车厢扭曲变形!方远声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滚筒,天旋地转!
在剧烈的颠簸和漫天飞扬的尘土中,那个沉重的斯坦因测绘箱被巨大的惯性抛飞起来,翻滚着飞向半空!
“嘿!” 林月蓉娇叱一声,一首紧握在手中的艾德莱斯绸如同最灵巧的套索,猛地甩出!靛蓝与葡萄紫的涡旋纹路在空中展开,如同天罗地网,精准地兜住了翻滚下坠的测绘箱!
“龟儿子!看镖!” 张铁嘴的怒吼从沙丘上传来!他那根乌木旱烟杆如同标枪般脱手掷出!燃烧的烟锅里,烧得滚烫的兰州水烟膏(一种粘稠的膏状烟丝)如同岩浆般泼洒而出,正糊在一个刚从扭曲车厢里爬出来、举着南部手枪的日军少佐脸上和望远镜目镜上!
“啊!我的眼睛!” 少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脸在地上翻滚。
混乱中,苏婉清己如同猎豹般冲到林月蓉身边。她手指如刀,猛地撕开测绘箱内衬的皮革衬里!一卷卷用金线捆扎、写满古老粟特文字的丝绸税单,如同获得自由的蝴蝶,在戈壁的夜风中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
方远声也挣扎着爬起,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发报机主板。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他抓起自己的钢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坚硬的笔尖狠狠插进主板暴露的、最关键的电路节点!
“滋啦——!!!”
耀眼的蓝色电火花如同喷泉般爆射而出!跳跃的电弧如同贪婪的毒蛇,舔舐着空中飘落的粟特文丝绸税单!昂贵的丝绸在高温下迅速焦黑、燃烧,留下边缘卷曲的焦痕。
就在这时,林月蓉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扭曲的车厢残骸。她腕间的衣袖滑落,露出了那枚殷红如血的葡萄状胎记。
方远声的目光瞬间凝固了!那些被电火花灼烧在丝绸税单上的、看似杂乱的焦黑痕迹,其边缘的蜿蜒形状和核心的斑点分布,竟与林月蓉腕间那枚神秘的葡萄胎记——分毫不差!
刺骨的朔风如同刀子般灌入破碎的车厢。在飞扬的税单灰烬和弥漫的尘土中,方远声隐约看到,在失控车厢的后方,不知何时己悄然挂上了一节没有任何标识、通体漆黑的守车(列车员车厢)。它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跟随着。
林月蓉嚼着从口袋里摸出的最后一颗葡萄干,望着那节漆黑的守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方同学,你以为那是接应的驼队?”她抬起手,指尖的银铃铛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寒光,“叮当”的脆响在死寂的戈壁中格外清晰。那铃声里,清晰地夹杂着金属部件摩擦、咬合的“咔嚓”声——正是三八式步枪枪栓被拉动上膛的、令人心悸的金属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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