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路与选择

“选择……选……择……”

洛云喃喃自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苏尘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拍了拍洛云的肩膀。

“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解决这个延续了五年的问题。”苏尘依旧保持着冷静，手中那枚硬币在指尖翻飞，“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延续了五年的问题，指的就是一号实验室中现在仍旧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代号——裂帛。这项研究自五年前由苏尘接手，三年前苏尘因为异界神的变故而晋升神选后，转为外勤人员，这个项目就由洛云接手。

裂帛项目针对的是编号000的奇物，呈现出中心撕裂的紫色星空纹路布帛。而这一块布帛，就是在命运之神失踪后，留下的唯一线索。

灵界由命运之神开辟，并由命运神国作为根基。可是五年前的某天，命运之神连同命运神国消失无踪。而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就是灵界中因为神国失踪而导致的巨大空洞。灵界在诞生之后，就与尘界深度绑定，灵界空洞的出现，导致尘界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作为命运神选的安越森，她做出的选择就是以自身填补这一处空缺。这就是“补天裂”计划的起源。

洛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因安越森选择而翻涌的情绪，重新找回了研究者的冷静。他走到那张悬浮的巨大星图投影前，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星图瞬间切换，不再是广袤的宇宙星域，而是聚焦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能量流线和符文节点构成的微观模型上。模型的中心，正是那块“裂帛”的虚拟投影——深紫色的基底上，仿佛凝固着亿万星辰，一道狰狞的、边缘不断逸散着细微紫黑色雾气的裂口贯穿其中。

“进展……有，但代价很大。”洛云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突破后的亢奋，“你离开后，我们尝试了所有非破坏性的解析手段，包括最高阶的律令解构、图书馆的‘全知之眼’协同扫描，甚至我们还向时间神殿那位请求了一些帮助……但都无法穿透布帛表层那层‘运迷雾’。它拒绝被理解，拒绝被窥探。”他指向模型边缘几个黯淡的节点：“为此，我们损失了三个高阶探针，两名图书馆研究员的精神力永久受损，连‘万有法典’的投影都出现过短暂的波动紊乱。”

苏尘眉头紧锁，他深知这些代价意味着什么。中央圣山的资源并非无限，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巨大的损失和风险。

“转机出现在半年前。”洛云话锋一转，眼神亮了起来，“我们调整了思路。既然无法从外部解析，那就尝试‘共鸣’——利用布帛本身与灵界空洞、与命运法则残留的联系。我们设计了一个‘共振腔’，将布帛置于其中，然后……向灵界空洞定向释放了极其微弱的、模拟命运神力的脉冲。”

他调出一段数据记录，上面显示着剧烈波动的能量曲线。“起初毫无反应。但在持续了三个月后……布帛上的裂口边缘，开始有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能量涟漪反馈！那不是布帛本身的能量，更像是……某种‘回音’，来自空洞另一侧的‘回音’。”

洛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我们捕捉到了这些‘回音’，虽然极其微弱且破碎，但经过数万次的叠加、过滤和逆向解析……我们终于剥离出了一段……信息。”

他操作数据板，星图模型中心，裂帛投影旁边，浮现出一串极其复杂、不断扭曲变化的符号。这些符号并非己知的任何神文或凡俗文字，它们本身仿佛就蕴含着某种规则，散发着古老、悲怆又带着一丝决绝的气息。

“这就是那段信息？”苏尘凝视着那些符号，即使以他的见识，也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是的。”洛云重重点头，调出一段高度加密的监控影像。影像中，那块悬浮在特制力场中的紫色布帛，其上的星辰纹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开始缓缓流转、明灭。那道撕裂的伤口边缘，紫黑色的雾气不再逸散，反而向内收缩、凝聚，最终……在裂口中心，投射出了一幅极其模糊、不断闪烁的星图片段。

“虽然极其不稳定，持续时间也仅有数秒，但我们捕捉到了，”洛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那是一幅坐标，一个指向……某个我们从未在现有星图数据库中找到过的、位于现实宇宙与虚妄夹缝中的异常点。”

他调出另一幅星图，正是之前苏尘在休息室看到的那个闪烁着刺目红点的星图。其中一个红点的位置，与布帛裂口投射出的模糊坐标高度重合。

“裂帛指向的坐标，与我星图中追踪的异常信号源之一的位置……重合了，”洛云斩钉截铁地说道，银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苏尘，“苏尘，这是关键的交叉印证，命运之神的失踪，灵界空洞的出现，还有我监测到的这些星图异常信号……它们之间存在着我们尚未理解的强烈关联！那块布帛，很可能就是命运之神留下的指向某个关键节点的路标！祂的失踪，很可能就与这个节点有关！”

这个发现如同惊雷，在苏尘脑海中炸响。五年来笼罩在命运神系失踪事件上的迷雾，以及洛云一首追踪的谜团，似乎被撕开了一道缝隙，指向了同一个深邃未知的方向。

就在这时——

嗡——！

刺耳的、穿透力极强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奇物评估中心。

不是普通的入侵或事故警报，而是最高级别的“奇物失控”警报！红色的警示光芒瞬间淹没了休息室，将两人的脸庞映照得一片血红。

洛云脸色剧变，猛地看向数据板。上面，代表一号实验室核心法阵监控的界面，一个代表“裂帛”的能量读数正在疯狂飙升，其波动曲线瞬间突破了所有安全阈值，呈现出毁灭性的尖峰！

“不好！是裂帛！共鸣反应失控了！”洛云失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