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涌与挣扎

浓稠的黑暗中，苏心瑜被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见苏言正跪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反复着她脚踝处的铁链。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苏言？”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少年如触电般僵住，指尖深深掐进铁链，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喘。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姐姐醒了？我在想……”他突然抓住她的脚踝，将冰凉的铁链贴在她皮肤上，“这些锁链会不会弄疼你。”

苏心瑜猛地抽回脚，铁链撞击床头发出清脆声响。她往床里缩了缩，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浑身没力气？”

苏言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悸的偏执：“姐姐不相信我？”他突然扑上床，双手撑在她身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那药能让你活下去！你以为被丧尸抓伤还能安然无恙吗？是我在救你！”

“用囚禁和药物控制也算救我？”苏心瑜愤怒地挣扎，铁链勒得手腕生疼，“你根本是疯子！”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苏言瞳孔骤缩，脸上的温柔瞬间崩塌。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姐姐再说一次？”见她倔强地别过脸，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疯狂，“好，既然姐姐不听话，那就永远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从那天起，苏言的禁锢愈发变本加厉。他不再允许苏心瑜离开床榻半步，甚至连洗漱都要亲自伺候。每当她试图反抗，他就会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眼底却翻涌着浓稠的占有欲：“姐姐乖乖的，我会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

这天午后，苏心瑜正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惊醒。她强撑着坐起身，透过铁窗缝隙望去，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幸存者正在楼下与丧尸激战。领头的男人眼神坚毅，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救命！”她挣扎着爬向窗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在这里！救救我！”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踹开。苏言浑身浴血地冲进来，脸上还沾着丧尸的腐肉，手中的铁棍滴滴答答淌着血水。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捂住她的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姐姐在叫谁？嗯？”

苏心瑜拼命挣扎，眼泪混着他掌心的血渍滑落。她死死盯着窗外，看着那些幸存者消灭丧尸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希望的火苗在心中熄灭，她绝望地瘫倒在床上。

“姐姐想看外面？”苏言突然松开手，脸上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他抱起她走向窗边，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看，外面多危险，只有我能保护你。”他将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小孩，“所以姐姐别再试图逃跑，好吗？”

深夜，苏心瑜被一阵窸窸窣的响动惊醒。她睁开眼，看见苏言正蹲在墙角，月光勾勒出他的侧影。少年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剪刀，正在裁剪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她在末世前的全家福。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苏言头也不回地说，指尖轻抚着照片上她的脸，“但现在，你的笑容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举起剪刀，将照片上其他人的脸一一剪掉，碎片如雪片般飘落，“他们抛弃了你，只有我会永远陪着姐姐。”

苏心瑜感到一阵恶寒。她终于明白，苏言的偏执早己深入骨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不容他人染指的私人物品。而那层温柔顺从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比丧尸更可怕的疯狂。

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那天苏言外出寻找物资，却迟迟未归。苏心瑜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期待。就在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在丧尸群中奋勇杀敌的男人。

“楼上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男人的声音穿透层层废墟，“听到请回应！”

苏心瑜挣扎着爬向窗边，却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铁链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人，很快，脚步声顺着楼梯传来。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美丽的女孩被铁链锁在床上，手腕和脚踝处布满勒痕，眼神中充满警惕与绝望。

“别怕，我们带你离开。”领头的男人上前试图解开铁链，却发现锁头被焊死。他皱起眉头，“这是谁干的？”

“是……”苏心瑜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众人回头，只见苏言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手中的铁棍还在往下滴血，眼神死死盯着男人握住铁链的手。

“放开她。”少年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一步步逼近，沾满血污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救援队的队员们纷纷举起武器，警惕地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而苏心瑜蜷缩在床上，望着苏言眼中的疯狂，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恐惧——她知道，这场逃离，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