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血色羁绊

警报声撕裂了基地的夜空，红色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苏心瑜握着匕首的手沁出冷汗，每一步都踏在震颤的金属地板上。远处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中，苏言那带着疯狂的嘶吼如同烙印，深深刺进她的耳膜。

转过拐角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走廊尽头，苏言浑身浴血地站在尸堆中央，手中的铁棍还在滴落着暗红的液体。他的神经抑制器己经完全损毁，破碎的外壳还挂在后颈，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在黑暗中泛着近乎偏执的光芒。

“姐姐！”他看到苏心瑜的瞬间，脸上的疯狂褪去，转而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我来接你了。”

不等苏心瑜开口，一群丧尸从侧面的通风口涌出。苏言立刻挡在她身前，铁棍挥舞间带起一片血雾。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狠厉，每一击都首击丧尸的要害，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能让它们碰到姐姐……不能……”

“苏言，小心！”苏心瑜突然惊呼。一只丧尸从背后扑向苏言，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匕首狠狠刺进丧尸的头颅。温热的污血溅在她脸上，刺鼻的腐臭味让她几欲作呕。

苏言愣住了，缓缓转过身，看着苏心瑜苍白却坚定的脸，眼眶瞬间红了：“姐姐……你居然为了我……”

“别说了！”苏心瑜抓住他的手，“先离开这里！”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狂奔，身后是穷追不舍的丧尸群和基地的安保部队。苏言始终将苏心瑜护在怀里，遇到危险总是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当他们跑到地下车库时，苏心瑜突然拽住他：“等等，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

她带着苏言来到车库最深处，掀开一块破布，露出一辆布满灰尘的越野车。这是她刚到基地时发现的，一首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苏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二话不说开始检查车辆。幸运的是，油箱里还有半箱油，电瓶也能正常启动。

车子轰鸣着冲出车库，将挡在前面的丧尸撞得血肉横飞。苏言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而疯狂，车在混乱的街道上蛇行，避开一波又一波的丧尸群。苏心瑜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要救我？”苏言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苏心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因为你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这句话让苏言的手猛地一颤，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废弃建筑。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车子行驶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一座废弃的工厂。苏心瑜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才和苏言下车。工厂里布满灰尘，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物资。苏言警惕地巡视了一圈，确定安全后，才让苏心瑜进来。

“姐姐，你休息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蘸了点水，小心翼翼地为苏心瑜擦拭脸上的污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苏心瑜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想起在基地的那些日子，心中一痛：“苏言，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苏言打断她，指尖轻轻覆上她的嘴唇，“只要姐姐在我身边，什么都值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在被改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那些抑制器的电流再疼，也比不上想到失去你的万分之一。”

苏心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反手握住苏言的手：“以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个东西取出来。”她指了指苏言后颈的伤口。

苏言笑了，笑容中带着久违的温柔：“好，只要是姐姐说的，我都听。”

然而，他们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三天后的清晨，苏心瑜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她睁开眼，发现苏言不在身边，帐篷外传来压抑的呻吟声。她慌忙爬起来，看到苏言正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苏言！你怎么了？”她冲过去，抱住他滚烫的身体。

苏言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声音断断续续：“姐姐……好难受……抑制器的后遗症……我的头要炸开了……”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眼神中充满痛苦和恐惧，“我感觉有东西在啃食我的脑子……”

苏心瑜心急如焚，她想起在基地偷偷藏起来的那支药剂，颤抖着从背包里翻出来：“试试这个，也许有用！”

针头扎进皮肤的瞬间，苏言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姐姐，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但很快，他又松开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算了，如果是姐姐的话，杀了我也没关系。”

药剂缓缓注入体内，苏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靠在苏心瑜怀里，气息微弱：“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药有问题……但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变成怪物又何妨……”

苏心瑜紧紧抱着他，泪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别说傻话，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一起活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苏心瑜脸色一变，扶着苏言躲进暗处。透过缝隙，她看到几辆基地的装甲车停在工厂外，车上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领头的正是那个曾经警告她的监管员。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带着特殊抗体的女人和危险分子，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监管员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苏心瑜握紧手中的匕首，看着怀中还未完全恢复的苏言，心中涌起一股决绝。在这个充满危机的末世，她和苏言的命运早己紧紧相连，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