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仓廪实，民心安

沈清瓷返回京城时，己是秋末。车驾刚入城门，就见萧执带着百官候在城门口，一身明黄龙袍在萧瑟秋风里格外醒目。

“你回来了。”他快步上前，不顾百官目光，亲自扶她下车，指尖触到她粗糙的掌心，眉头瞬间蹙起，“瘦了这么多，手上还磨出了茧。”

他的心声里满是疼惜：【北方定是吃了不少苦……看这手，定是亲自干活了……】

沈清瓷笑了笑：“能让北方百姓有水喝、有饭吃，这点苦算什么。”

百官跪地朝拜，声音洪亮，沈清瓷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心声——户部侍郎张大人正暗自腹诽：【疏通运河花了三百万两，灾后重建还要钱，国库都空了，看她怎么填这个窟窿……】

她心头微沉，知道这是新的难题。

回宫后的第一晚，沈清瓷在坤宁宫翻看着北方送来的灾后名册，上面记着流民安置、农具发放的明细，密密麻麻，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娘娘，陛下让御膳房炖了参汤，您快喝了歇歇吧。”秋月端着汤进来，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道。

沈清瓷接过汤碗，刚喝一口，就听到张侍郎的心声音量骤增，从户部衙门传来：【我囤的那批粮食，等开春再卖，定能翻三倍……北方刚遭灾，粮价定会涨……】

囤积居奇！

沈清瓷猛地放下汤碗：“素心，去查张侍郎最近的动向，尤其是他与粮商的往来。”

萧执恰好进来，见她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张侍郎在囤粮。”沈清瓷沉声道，“他想趁北方灾后粮价上涨，发国难财。”

萧执脸色一沉：“又是这种蛀虫！”他的心声里满是怒意，“朕这就下旨抄了他的家！”

“不可。”沈清瓷摇头，“他只是冰山一角，北方刚安定，若大张旗鼓抄家，恐引起粮商恐慌，反而会故意抬价。”

她思索片刻：“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三日后，朝堂上，张侍郎果然出列上奏：“陛下，北方灾后缺粮，臣以为应‘高价收粮’，鼓励粮商运粮北上，方能解燃眉之急。”

他的心声里满是得意：【只要陛下准了，我囤的粮食就能光明正大地高价卖出……】

萧执故作犹豫：“高价收粮，国库恐难支撑……”

“臣愿带头捐粮！”张侍郎立刻表态，演技十足，“虽家中只有五千石，却也愿为陛下分忧。”

沈清瓷在一旁冷眼看着，适时开口：“张大人真是为国为民，只是五千石太少，怕是不够。臣妾听说，京中最大的粮商‘丰裕号’，最近收了不少粮食，不如请他们也出一份力？”

丰裕号的掌柜，正是张侍郎的表兄。

张侍郎心头一跳，脸上却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是，臣这就去劝丰裕号捐粮。”

他的心声里却慌了：【她怎么知道丰裕号？难道她查到了什么？】

沈清瓷看着他故作镇定的背影，嘴角微扬。她不仅知道丰裕号，还知道他们囤了二十万石粮，藏在京郊的秘密粮仓里——这是她从丰裕号一个账房先生的心声里听来的。

不出三日，张侍郎就哭丧着脸回奏，说丰裕号“粮仓储量不足，只能捐一万石”。

“是吗？”萧执挑眉，“可朕听说，京郊的王家粮仓，最近运进了不少粮食，上面还盖着丰裕号的印记。”

他的心声里满是嘲讽：【跟朕玩这套，还嫩了点。】

张侍郎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知罪！”

原来，萧执早己派暗卫盯着丰裕号，不仅查到了秘密粮仓，还拿到了张侍郎与表兄勾结的账册。

“抄家！”萧执的声音冰冷，“张侍郎及其党羽，一律革职查办，所囤粮食全部充公，平价运往北方！”

消息传开，京中粮商吓得纷纷降价售粮，生怕被牵连。北方的粮价很快稳定下来，流民们领到平价粮，欢声雷动。

沈清瓷站在城楼上，看着粮车浩浩荡荡往北去，听着百姓的心声里满是“陛下圣明，皇后仁德”，心头一片安宁。

“解决了张侍郎，北方的重建就好办了。”萧执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件披风，“接下来，该想想如何让北方的田地尽快恢复肥力了。”

他的心声里带着一丝期待：“顾太医说，他有改良土壤的法子，只是需要南方的‘绿肥’种子，你要不要……”

“陛下想让臣妾再去江南？”沈清瓷笑着打断他。

萧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朕只是觉得，你去了，朕放心。”他的心声里藏着一丝依赖，【有你在，再难的事都能成。】

沈清瓷看着他眼底的坦诚，心头一暖：“江南水患刚过，绿肥种子确实该准备了。不过这次，臣妾想让安王去。”

她看向萧执：“无尘性子温和，又懂农事，让他去江南，既能历练，也能让他多些实绩，日后在宗室里也能站稳脚跟。”

萧执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无尘接到旨意时，正在御花园里给新栽的桃树浇水，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臣遵旨。”他的心声里满是感激，【皇兄和皇后娘娘总是替我着想……】

顾清让主动请命随行：“江南的疫症余毒未清，臣正好去看看，也能帮安王处理些杂事。”他的心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们兄弟和睦，真好。】

送走无尘和顾清让，沈清瓷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每日处理后宫事务，偶尔帮萧执看奏折，闲暇时就去太医院跟着顾清让学些基础医术，日子充实而安稳。

这日，她正在整理北方送来的谢恩信，忽然一阵恶心，捂住了嘴。

“娘娘怎么了？”秋月慌忙递上帕子。

沈清瓷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就听到顾清让的心声音量极大，从太医院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娘娘这脉息……是喜脉！】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有孩子了？

萧执下朝回来，见她坐在窗边发呆，笑着走过去：“在想什么？”

沈清瓷抬头，眼底闪着泪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臣妾有孕了。”

萧执愣住了，随即狂喜，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真的？太好了！朕要当爹了！”

他的心声里满是激动，像个孩子：【我有孩子了！是清瓷的孩子！】

沈清瓷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砰砰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喜悦，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北方的田地会重新泛绿，江南的桃花会再次盛开，而他们的孩子，会在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里长大。

这江山，这人间，正如他们期许的那样，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