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镜像监控的蝴蝶悖论

黑暗中，林远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监控录像里的沈清欢戴着黑色手套，正调整货车后视镜，时间码精确到03:18:47——前世他被撞的前13分钟。画面右下角的监控编号“SY-20180318-007”刺得他眼眶生疼，这串数字与沈清欢工牌编号的后西位“0318”严丝合缝，像把拧进锁孔的钥匙。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钥匙齿间的金箔再次划破皮肤，血珠滴在平安符上，竟晕染出另一串数字：20100318。这串数字与沈清欢工牌的年份“2015”相差五年，却恰好是前世母亲车祸的日期。地板的吱呀声从右侧墙角逼近，他猛地转身，看见沈清欢站在门框阴影里，风衣下摆沾着新鲜泥点，手里握着他落在公司的U盘。

“你的东西掉了。”她的声音带着雨夜的潮湿，墨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远注意到她左手袖口露出的皮肤——本该有蝴蝶胎记的位置，此刻缠着渗血的纱布，纱布边缘，隐约可见底下的皮肤光滑如新生。

“3月18日凌晨三点，你在哪？”林远握紧手机，录像画面在两人之间无声对峙。屏幕蓝光映出沈清欢微扬的嘴角，她摘下墨镜，耳后新生的刀伤呈蝴蝶状，覆盖在原本的胎记上，结痂处还透着粉红：“在董事长办公室，陪陈董改策划案。需要我调监控吗？”

U盘在桌面投出冷白蓝光，里面是完整的董事长办公室监控记录。林远盯着画面中沈清欢晃动的钢笔，笔帽上的“CX”缩写突然与货车后视镜的反光重合——那是“陈星阑”英文名的缩写。画面里的她偶尔抬手拨发，露出的手腕内侧有块淡色印记，形状像台老式收音机，正是前世他在周明远监控里见过的“时光之镜”重生标记。

“周明远有个双胞胎弟弟。”沈清欢突然逼近，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长得和他一模一样，除了耳后没有胎记。”她拉开窗帘，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车牌号沪A·D201803的倒影在水洼里扭曲变形，尾号“03”与林远工牌尾数、苏晴的生日形成诡异的三角闭环，“还记得2010年的连环车祸吗？所有肇事司机，左胸都别着蝴蝶吊坠。”

手机在此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新短信：“监控是镜子，镜子里有镜子。”附带的图片里，沈清欢的胎记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出两种形态——正常光线下是蝴蝶，紫外线下却是“ST”的字母组合，正是“时光之镜”（Star Mirror）的缩写。林远摸出抽屉里的紫外线灯，对准沈清欢的工牌照射，“沈清欢”三个字下竟浮现出隐藏图层：“实验体编号：CXH-05”，与苏晴工牌下的“SC-03”形成微妙呼应。

“你到底是谁？”林远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紫外线灯扫过沈清欢的项链，吊坠开合处刻着的“CXH”突然分解为“C·X·H”三个字母，分别对应陈星阑（ Xinglan）、蝴蝶（Butterfly）、镜镇（Mirror Town）的首字母。

沈清欢转身时，风衣带起的气流吹落桌上的平安符。林远弯腰捡拾，发现符纸夹层里露出半张照片——幼年的自己牵着个戴蝴蝶发卡的小女孩，背景是2008年星耀上市宴的旋转楼梯。那个小女孩的眉眼与苏晴惊人相似，而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和沈清欢现在戴着的一模一样。

“有些问题，答案不在过去。”沈清欢走到门口，忽然停住，“明天提案会，周明远会用代码陷阱攻击你的方案。记得检查后台日志的提交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的那个IP，属于寰宇集团的旧服务器。”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林远听见高跟鞋声突然变成双份——左边是细跟的清脆，右边是粗跟的闷响，像两个人在同步行走。

深夜的台灯下，林远用紫外线灯照射平安符，里面的二维码竟浮现出第二层图像：母亲林月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的黑板上用红笔写着“时光之镜实验体编号：LY-0318”，编号下方画着三只重叠的蝴蝶，最底层的那只翅膀上，赫然印着苏晴的工牌编号“SC20180315”。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一段录音，是前世车祸当天的急救电话录音：“这里是星耀大厦前，有人被货车撞倒！车牌号沪A·D201803，司机戴着蝴蝶吊坠……等等，副驾驶还有个人，她戴着墨镜，耳后有块蝴蝶胎记！”

林远猛地抬头，正对上衣柜镜面。镜中的自己额角渗出冷汗，而在他右肩后方，隐约映出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身影——她耳后的蝴蝶胎记正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段不稳定的视频信号。

窗外，暴雨突然转急。楼下的黑色轿车发动引擎，车牌号在雨幕中竟变成沪A·C201803，首字母“C”与沈清欢工牌的“沈”拼音首字母重合。林远抓起钥匙冲向阳台，却只看见车尾灯消失在街角，路面水洼里倒映着三个重叠的车牌数字，像三组不断闪烁的二进制代码。

他摸出从周明远办公室顺来的蝴蝶刀，刀刃在台灯下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刀柄内侧的“2010.03.18”日期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芯片上刻着的，正是母亲的实验体编号“LY-0318”。

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准时收到一条彩信。打开的瞬间，林远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张监控截图，拍摄于2018年3月18日凌晨三点，画面里的他站在星耀大厦前，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有两个戴着蝴蝶吊坠的身影同步出现：一个是穿黑衣的沈清欢，另一个，是扎着马尾的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