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提案会上的代码陷阱

策划部会议室的水晶灯在头顶投下冷光，林远将U盘插入投影仪时，注意到周明远左手无名指在桌下快速敲击——那是他前世撒谎时的习惯，频率与摩斯密码里的“攻击”完全吻合。

“首先由林远总监展示VR导购系统Demo。”沈清欢坐在主位，蝴蝶项链在锁骨处晃出微光。林远注意到她今日没戴墨镜，耳后的蝴蝶刀伤己结痂，形状与苏晴昨日在储物间刻下的痕迹分毫不差。

屏幕亮起时，会议室响起低低的赞叹。虚拟商城的3D模型在光影中流转，用户动线设计精准踩中前世数据里的“转化率黄金三角”。然而当进度条走到45%时，画面突然扭曲，满屏乱码如病毒般蔓延，右下角弹出红色警告：“系统检测到未授权代码注入，核心模块己锁定。”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方案？”周明远拍桌而起，茶杯里的龙井溅在提案书上，“技术部昨晚通宵检测，发现底层框架存在严重安全漏洞！”他故意将“昨晚”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林远身后的苏晴。

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张经理阴阳怪气地笑：“林总监，该不会是从网上随便扒了段代码吧？”

林远却注意到乱码中有规律闪烁的绿色字符，那是前世他在暗网学会的求救信号。他调出后台日志，快速滑动鼠标：“异常代码的提交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IP地址指向寰宇集团2015年报废的服务器集群。”他转向周明远，“周总表弟在寰宇负责旧服务器维护，对吧？”

周明远的瞳孔骤缩，领带下的喉结滚动：“你少血口喷人！”

“不过没关系。”林远插入另一块U盘，“我用开源框架重写了核心模块，并且找到了降低成本的关键——”他点击播放，新的Demo中，VR人物首接调用用户手机摄像头，省去80%的建模成本，“利用AR试衣间的现有数据接口，实现轻量化开发。”

沈清欢适时开口：“陈董看过新方案，决定追加100万预算。”她将文件推给周明远，封皮上“董事长特批”的红章还带着墨香，“另外，技术部王工有话要说。”

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站起身，额头沁着冷汗：“周总昨晚让我……往旧方案里植入病毒代码，说这样新项目就能顺理成章流产。”他展示手机聊天记录，上面赫然写着“搞砸林远的提案，奖金翻倍”。

周明远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这是栽赃——”

“够了。”沈清欢敲了敲桌面，“监控显示你昨晚十点进入机房，离开时手里拿着王工的工牌。”她调出走廊监控，画面里周明远穿着连帽衫，刻意压低的帽檐下，耳后没有蝴蝶胎记。

林远猛地想起沈清欢说过的双胞胎弟弟。他转向苏晴：“苏副总监，昨晚你和我一起加班，能证明我的行踪吗？”

苏晴站起身，工牌在胸前晃出“SC20180315”的反光。她袖口滑落，露出与沈清欢同款的蝴蝶刀疤，位置在小臂内侧三厘米处：“林哥昨晚和我在数据部整理用户画像，首到凌晨五点。这是我们的聊天记录和监控截图。”

投影仪切换画面，显示两人在工位前讨论的场景。林远注意到苏晴身后的时钟显示04:47，而她电脑屏幕上的文档标题是“2010年车祸目击者档案”。周明远突然指着她的疤：“你这伤哪来的？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

“小时候被狗追，摔在玻璃堆里划的。”苏晴撒谎时，指尖不自觉地工牌边缘。林远曾在前世的犯罪心理学报告里读到，这个动作代表潜意识的防御机制。

散会后，林远在消防通道堵住苏晴：“你的疤，和沈清欢的刀伤形状完全一样，巧合吗？”

她慌忙拉下袖口：“林哥，有些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别骗我了。”林远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却比记忆中冰凉，“那是蝴蝶刀划的，和周明辉用的凶器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

苏晴猛地抽回手，不锈钢保温杯掉在地上滚出老远。碎片中，林远看见杯底刻着“ST-03”的字样，与地下车库那辆货车的黑匣子编号一致。更惊人的是，杯盖内侧贴着张微型照片——幼年的苏晴站在星耀大厦前，身旁是穿白大褂的林月，两人手腕上系着同款红绳平安符。

“你母亲……是我母亲的同事？”林远弯腰捡起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2010.03.17”，正是车祸前一天。苏晴突然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哥，明天是3月18日……你千万小心，别靠近任何带蝴蝶标志的东西。”

她转身跑开时，工牌掉在地上。林远捡起，发现背面贴着张火车票——2010年3月18日，镜镇至本市的长途汽车票，座位号13B，正是前世他母亲车祸时乘坐的班次。

当晚，林远在公司加班，收到唐雨柔的消息：“来地下车库，有惊喜。”他到达时，看见她靠在一辆白色轿车旁，车牌号沪A·C201803，与货车车牌仅首字母不同。“C代表陈（），D代表镜（Mirror的德语首字母）。”她递来车钥匙，“试试驾驶座的手套箱。”

手套箱里躺着本行驶证，车主姓名栏写着“陈知夏”，注册日期是2010年3月18日——与苏晴的火车票日期相同。行驶证夹层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陈星阑抱着个女婴，女婴手腕上系着红绳，绳结处挂着平安符，和林远母亲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才是真正的陈知夏。”唐雨柔轻声说，“而沈清欢，是当年负责保护她的保姆。2010年车祸那天，有人调换了她们的衣服……”

话未说完，车库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林远看见远处有辆车缓缓启动，车牌号正是沪A·D201803。驾驶座上的人戴着蝴蝶面具，露出的脖颈处有块蝴蝶胎记——和沈清欢的位置完全一致。

他摸出蝴蝶刀，刀刃在车灯下映出多重倒影。唐雨柔突然惊呼：“小心！他手里拿着的，是‘时光之镜’的频率干扰器！”

干扰器启动的瞬间，林远听见无数重叠的刹车声在车库里回荡。他猛地转身，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墙上扭曲变形，竟与监控里的沈清欢身影重合。而苏晴的工牌不知何时掉在脚边，编号“SC20180315”在地面水洼里分解成“S·C·2018·03·15”，每个字母和数字都对应着不同的重生者实验代码。

手机在此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最后一条短信：“三个蝴蝶，两个谎言，一个真相。当镜子碎掉时，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倒影。”附带着一段监控录像，拍摄于2010年3月18日凌晨，画面里，林月将平安符塞进一个小女孩手中，而那个女孩，左脸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与苏晴现在用遮瑕膏盖住的位置分毫不差。